格瑞特熟练收起工具,把脏水倾倒在田边的沟渠。他向附近的工头低头示意,到河边清洁了自己的身体。
他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缓慢的步伐在工头的眼里会被视为一种懒惰,府邸里还有不少活要干,他扛起了比自己还重的草料,向城堡走了过去。
喂完马后,还有几头公猪要阉,壁炉的柴火要得到补充。
即使所有活计都做完,城堡的外墙也得有人去刷。就算是年老的罪仆,自他们出生以来,也没有见过那里被刷干净的样子。
忙碌了一整天,工头把他们都赶去谷仓。格瑞特住在靠城堡较近的那一个,里面大多是黄胆质,以便他们更快的去府邸里给大人们服务。
女仆住在城堡的另一头,那里隔着河流比较近,存储熏鱼和腌肉的仓库在她们边上,有专人看管。
她们时常在河边清洗衣物,做一些纺锤的活计。格瑞特和她们一起收割过干草。晒干后,剪下羊毛,可以和新收割的亚麻在臭烘烘的水里浸软做成亚麻布。
黑胆质的谷仓离田地要近一些,不远处就是一个臭气熏天的猪圈。夜晚几乎所有的罪仆会聚集在那里,做一些传教的活动,这在任何农场都是被允许的,还是被鼓励的。
对统御主的礼拜是黑胆质们赎罪的一部分,少部分的黄胆质会去参加,但会受到工头的嘲笑。
因为工头都是黄胆质,和一群愚蠢而又迟钝的黑胆质一起礼拜在他们看来有损体面。
工头们有单独的住所,分散在农庄的各个要道,一般是一间小石板屋。
他们时常在夜晚聚在一起赌博,喝着劣质的酒水,雷米有时也会出来,他的住所在城堡里面。
一些骑士让他照看马厩,当来到城堡的骑士很多的时候,他会安排格瑞特睡在那里,和几个马夫一起在夜晚清理粪堆。
草席上,三个石子一字排开,成功了。这就是张伟寻求的转机,每天他会占卜个一两次。
在前几天,他不敢过多的消耗怯能,因为第二天还有繁重的工作,他害怕自己进入透支的状态。
他现在依然不确定上次魔鬼给予自己另外一种能力是什么。
他不敢尽情的使用,他害怕到了要命的时候,怯能所剩无几。
在阿卡迪亚占卜的成功率要高很多,他几乎每天都会占卜同一个问题:“有没有人注意到我?”答案一直是没有。
“我现在是否安全”,“身份在明天是否会暴露?”这些问题的答案也让他安心了不少。
他能确定,谷仓内的其它仆者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他们大多麻木,精神失常,有人不停用头撞着墙壁。投掷石块更像是一个简单的游戏,隔壁黄胆质的拉里视而不见,什么都不会问。
今天是第六天,再挨过两天他就能平安度过这次脉冲。所以他决定冒险一次,他屏住呼吸,用上所有的注意力,进行一次占卜。
石块在空中慢慢滑动,弧线流露着解脱而平静的跌落,感动在草席上欢呼雀跃的跳动。
成功了,他的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