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匆忙将石盒玉盒以观山印装了,藏宝室内其他物事先不管了,原路出了洞府,一路御水急行,待赶回县衙,已过巳时正刻。进县衙时看到外面已经搭好了高台,台上却不见道人踪影。
唐婉心中焦急,直奔寅宾馆而去。找到昨晚接待伺候道人的小吏,急切问道:“道人可曾醒来?”
小吏答道:“尚未。”
唐婉略觉不妥,哪有一觉睡到巳时的,便快步走向道人休息的房间,拍门呼喊:“道长,巳时正刻已过,快些起床吧,莫误了时辰!”
房内无人应答。
唐婉心中一沉,感觉不妙,推门而入,只见床铺凌乱,道人仍蒙头大睡。唐婉顾不得许多,上前掀起薄被一看,床上只有一截乱糟糟的枯木头,哪里有道人的身影?
小吏面色大变,赌咒发誓,道人绝没有出房门。
唐婉顾不上责罚小吏,伸手一摸那枯木头,毫无体温,显然道人早就溜了。唐婉心中一紧,知道自己上当受骗,那道人根本是个江湖骗子,利用她迫切希望解决旱情的心理,骗取了五百两银子。
她立即转身,对小吏吩咐:“快,去通知萧捕头前来侦测现场,捉拿贼道!”
不一刻,萧捕头带了两名捕快赶到,听说贼道哄骗了小姐五百两银子,不敢怠慢。里里外外,细细侦查,又细致询问了唐婉和小吏以及数名给道人准备酒水的仆从,没发现什么线索。
“小姐,卑职无能,那贼道滑不溜手,没留下什么线索。”萧铺头满脸愧色。
“不怪你等,责任在我。”事已至此,唐婉已经想明白了事情前因后果,“是我识人不明,开门揖盗。”
“卑职立刻画影图形,张榜缉拿,翻天覆地也要把这贼道人找出来。”
萧捕头拜别唐婉,带着手下匆匆离去。
唐婉心中不甘,平素自诩聪明,却不想今日栽在了一个骗子手里。也是这几日顺风顺水,机缘不断,失了警醒,若是当时让杏公掌掌眼,何至于此。唐婉啊唐婉,以后一定要汲取教训,戒骄戒躁。须知望气术能看人气运,却看不透人心险恶。
欸,那贼道有些手段,捕快找不到踪迹也是正常,我可以找杏公帮忙啊,上次他说一定会帮我的。
“杏公,杏公,可方便一见。”唐婉快步走到土地祠,关上大门,心中默默呼唤。
“吃一堑长一智,小友遭受挫折,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杏公从地下钻出。
“杏公,你都知道了。”唐婉心生希冀,“你可能帮我捉拿那道人?”
“小友,那道人似乎知晓一些隐匿之术,行事又谨慎,并未留下任何可以追踪的线索。”
唐婉焦急道:“杏公,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吗?那五百两银子可是我的私房钱,我好不容易积攒的。”
杏公摇摇头,叹道:“老朽倒是有一门香火大术,唤做《一线牵》,若有目标因果纠缠之事物,可以之为引,追踪目标形迹。老朽倒不是舍不得消耗香火,只是没有因果纠缠之事物,无从找起啊。”
既然杏公也没有办法,唐婉只能吃这个暗亏,罢了罢了,就当花钱买教训了。只是这贼道人一跑,什么作法驱除旱魃都成了泡影,还是只能靠自己了。
“杏公,我今日找到了敖娇的洞府,里面发现了《祈雨术》。”唐婉从观山印中取出《祈雨术》古籍,展示给杏公看。
“小友真是福源深厚,敖水君离任得匆忙,未和老朽交接。老朽只知她的洞府在横江率水之中,却不得具体地点。她离去之后,老朽数次探查横江率水无果,也就不作理会了。”
“既有了《祈雨术》,杏公可能祈雨?”
“唉,以前都是温夫人亲自祈雨,自敖娇担任水君后,便换做她来,老朽无水行灵根,习不得这《祈雨术》。老朽看你与《凌波诀》甚是契合,同是水行法术,你不妨试着修行《祈雨术》。”
“好,我来一试,请杏公为我护法。”
唐婉打开《祈雨术》古籍,开始认真研读,但总感觉心中有一股郁闷之气难以平息,导致学习进度缓慢,难以领悟其中的要领。
“小友,祈雨术乃是香火大术,非思虑圆明,念头通达者不能为之。心有杂念,自然难以沟通天地,修行起来难免事倍功半。强行修炼,反易走火入魔。”
唐婉听后,心中若有所悟,自己还是心性境界不够啊,虽然努力不再想上当受骗之事,但潜意识里还是受到了影响。她向杏公道谢,决定先平心静气后,再继续修行。
咚咚咚咚......平静许久的堂鼓突然响起,近期衙门集中精力抗旱,已停了民事诉讼,这是有什么紧急案情?
唐婉赶到大堂,也不藏了,直接坐在大堂侧面旁听。
唐知县匆匆升堂,传唤击鼓报官之人上堂。片刻,一名男子双目赤红,悲痛欲绝地跪倒在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