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早饭吃完,众人都觉得彼此熟悉许多,许厚要出门到村子工地上干活,童擒虎也到院中练拳,屋里只剩下几个女人。
许厚老娘和娘子收拾残羹剩饭,唐婉和知画便和许家两个小丫头移步床边,四个小姑娘并坐在床沿上聊天,知画叽叽喳喳,讲了许多县衙内外的趣事,有些事情竟然连唐婉都不知晓,两个小姑娘更是听得津津有味,每听完一段趣事就催促知画再讲新的。
知画见有人捧场,滔滔不绝,越讲越起劲。唐婉心里暗自嘀咕:“知画这打听事情和讲故事的能耐,当个丫鬟太屈才了,要是放在现代,高低得当个妇女主任。”
知画又讲了个雪蛟到小厨房偷吃菜肴的故事,绘声绘色,跌宕起伏,许小荷正笑得前仰后合,忽然面色一变,叫道:“哎呀,不好,都这个时辰了,我都忘记给奶奶按摩了。”
许小荷说完就跳下床沿,急匆匆走了,许小莲也跟着姐姐去了。知画失了听众,只能意犹未尽地闭了嘴。
不一会,许小荷端来一盆水进了屋,许老夫人也跟着进来,到房里另一张小床上坐下,许小荷在许老夫人面前放下水盆,轻柔地为她洗脚,随后许老夫人在小床上趴下,许小荷便上前帮其按摩手臂腿脚。
唐婉见小荷手法熟练,显然久为此事,便问道:“小荷,可是老夫人有何不适?”
小荷边按边答:“唐姐姐有所不知,我奶奶年纪大了,加上久居船上,受寒湿之气侵袭,四肢关节疼痛难忍。找大夫看过了,说是陈年老风湿,也没什么好法子。我每日给奶奶按上一按,她能松快一些。”
许老夫人侧过头来,接过话头:“水上人家,哪有不沾湿气的。老身这风湿,早已习惯,小荷这孩子,倒是孝顺得很。”
唐婉闻言,心生怜悯,暗中运转望气术,观察老夫人气运,黯淡红色中夹杂丝丝缕缕惨白色病气。再细察其体内气息流转,果不其然,发现肩背手足关节部有几处气息凝滞,寒湿之气深藏其中。
她思虑片刻,有了主意,便道:“老夫人,我曾得高人指点,学过推拿之术,能活血镇痛,平日里在家也常为家父推拿解乏。若不嫌弃,我给老夫人推拿一番试试。”
许老夫人见她言辞恳切,便点头应允:“如此,便劳烦唐小姐了。”
唐婉上前,轻挽袖口,伸出纤纤玉手,按在许老夫人躯体上,装模做样忽轻忽重地全身揉捏。暗中却运转润泽术,将一股温和的法力透过掌心,缓缓送入老夫人体内。这法力如春风化雨,渐渐渗透至病症凝滞之处,驱散寒湿之气。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唐婉收手,轻声问道:“老夫人,您觉得如何?”
许老夫人活动了一下四肢,惊喜道:“唐小姐这推拿手法真是神奇,老身这身子多年未有如此轻松之感,仿佛年轻了十岁。”
唐婉微笑颔首,再次运用望气术,确认老夫人气运中惨白色病气已微不可见,寒湿之气被驱散得七七八八。
知画一旁见状,不禁赞叹:“小姐你什么时候学的推拿,竟然能解连大夫都治不了的老风湿,真是让人佩服。”
唐婉心中一动,知画这丫头的编故事能力太强大了,若是不给她个合理的解释,还不知道她会编排成什么样。当下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便神神秘秘地说:“说到这推拿之术,却有一段秘辛。乃是水君浅溪娘娘酬家父祈雨救民之功,特传授于我,让我常为家父推拿,言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只是不得外传。”
“原来是神仙娘娘传下来的手段,怪不得这么灵验呢。”许小荷高兴说道:“奶奶能得受用,真是有福了。”
许老夫人也深感荣幸,浅溪娘娘真是菩萨心肠,真是没有信错。转念一想,面前的唐小姐能得浅溪娘娘传授技艺,岂不正是娘娘的人间行走,便对唐小姐也多了几分虔敬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