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浅溪子还有这分能耐,也罢,本府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灵猴跟了你也算它的造化。”岳府君面带遗憾地走过来,伸个懒腰,说道:“该忙正事了。”
啥正事啊?
唐婉和杏公对视一眼,还没弄明白原委,岳府君取出一面杏黄色小旗,掐个法诀,念到:“衔枚疾走!”
唐婉眼前一花,等回过神来,自己与杏公和岳府君已经到了一处熟悉的场景,正是九水村中的水君庙。庙中不少百姓上香,人来人往,却是看不破三人行藏。
唐婉暗自心惊,这是什么法术?能带多人挪移,兼有隐藏行踪之效,比香火挪移术精妙多了。
岳府君朝水君的木头雕像一努嘴,疑惑地问:“浅溪子何故将自身神像幻化作那般模样?”
“呵呵。”唐婉尴尬一笑,“小神在休宁境内颇多熟人,若用自身样貌,多有不便。这雕像样貌,算是小神的个人品味。”
杏公大感震惊,浅溪子还真是不死心,硬是建了庙宇立了雕像,和老朽年轻时一样,不撞南墙不回头呀。一看水君雕像,也是大惑不解,这雕像容貌与浅溪子判若两人,奇装异服,还留着短发,浅溪子道友品味怎地这般奇怪。
岳府君眉头一皱,不满意地评价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
好嘛,这话打击面可太广了。唐婉心里翻个白眼,我可不想掉马。
“算了,这不重要。”岳府君环顾四周,看着庙中香火鼎盛的景象,感叹道:“昔日温夫人还在时,休宁域内,庙宇过百,信徒数万,可惜时过境迁,渐渐凋零殆尽。今日见温夫人一脉香火重开,信仰重立,颇感唏嘘。浅溪子不声不响办得好大事情,连本府君都吓了一跳。”
啥?我干啥事情了?唐婉一头雾水。
杏公却轻咦一声,走到水君雕像面前细看,毕竟是过来人,不一会指着水君雕像,瞳孔放大,手指颤颤巍巍像发羊癫疯,激动地说:“这...这...这雕像已有灵性,已经算得上真正的神像。”
是吗?唐婉望气术一扫,果然,水君雕像上灵光闪烁,一点灵性如豆,深藏不露,随着庙中香火熏陶,灵性还在极其缓慢的增长壮大。明明早上来看时,并未灵性,难道就在刚才她离开后,恰巧滋生了灵性?
奇怪啊,方才我在水君庙中,向雕像祈祷,能再遇到水猿,虽是戏言,却马上就发现了水猿的踪迹。这种有求必应的感觉好生奇怪,好生熟悉。恩,记得上次我缺钱注资银号,向观山印许愿弄三千两银子出来,马上就遇到了黄家悔婚,不多不少正好得了三千两银子;还有在白岳山破败山神庙中,我向温夫人神像祈雨,虽绕了些弯子,最终还是祈雨成功。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种奇特的因果关系,缠绕在自己身上,看不清,说不明,扯不断。
岳府君环视水君庙,看着络绎不绝的信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转过身来,面对着唐婉,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浅溪子,你可知本府君今日为何亲自前来?”
唐婉微微一愣,随即恭敬地回答:“小神愚钝,请岳府君明示。”
岳府君叹了口气,目光透过人群,似乎看到了休宁的过去与未来:“温夫人失踪已久,休宁地域的信仰之力日渐凋零,徽州山神体系的根基也受到了动摇。今日水君庙中木像在信仰香火的滋润下,自行孕育灵性,意味着休宁地域信仰之力重聚,此乃我休宁乃至徽州山神体系复兴之兆,意义重大,故本府君特来查探。”
唐婉听后,心中感慨万分。她深知信仰之力对于山神体系的重要性,今日能得岳府君亲自前来,无疑是对她努力的认可。
“浅溪子速去以神念依附神像,从此便可神念长存,感知信众心声。”岳府君一指神像,催促道:“神像难立,信仰难得,本府君来此,正是要见证这一荣耀。”
唐婉按捺心中激动,闭上眼睛,感受着神像的灵性波动,灵与意合,瞬间铸就神念,倾巢而出,缓缓附着在神像上。神像灵性欢呼雀跃,如儿遇母,神念得神像灵性滋润,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连接感。
“求娘娘保佑我儿身体健康。”
“求娘娘保佑我爹长命百岁。”
“求娘娘保佑我儿媳妇这胎生个大胖小子。”
信众的祈求生生入耳,唐婉感受着这种新奇的体验,听得多了,发现信众所求的多是平安、长寿、健康、财运、姻缘等等。
岳府君目光如炬,仿佛能洞悉一切,他看着唐婉,缓缓说道:“浅溪子,你的表现令本府君甚是满意。许多灵丘山神在晋升之初,也仅有庙宇和雕像,并无真正的神像。你虽初涉山神之道,却能广布恩泽,凝聚信仰,诞生神像,实属难得。”
唐婉心中一喜,忙谦虚道:“岳府君过誉了,小神不过是侥幸而已。”
岳府君摆了摆手,正色道:“非是侥幸,而是你的天赋与努力使然。如今你已有神像,已经充分证明无愧从神职责,无需再加磨砺,从即日起你便正式担任休宁水君。”
唐婉心中激动,连忙拜谢:“多谢岳府君赏识,小神定不负岳府君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