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时安静。
蓓可盯着着手里的玻璃杯,唇瓣轻咬,似乎在纠结什么,却听见卓延的声音响起,蓓可一怔,回眸看向他。
“小的时候,我对穿白大褂的人都没什么好印象。因为他们每次一来,我就知道,我又要吃很苦很苦的药了。刚开始的时候,我会想尽各种法子,趁大人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将药丸扔掉,这招刚开始的时候确实很管用。直到后来有一次,我偷偷扔药的事情被一个同龄的孩子撞破了,他跑去告诉了大人。”
卓延苦笑了下,又道“只记得大人们很生气的将我揍了一顿,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是在狼嚎声中。”
至于为什么是在狼嚎声中,卓延没有再细说下去,只是自嘲的换了个话题“后来,我发现,吃药也算不上多大的事,不过就是嘴上苦一秒,”可是不吃的话,他的下场就是要被狼群吃掉“久而久之的也就习惯了。现在反而觉得药的味道比糖好吃多了。”
卓延说着笑了下,看向蓓可“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堵在胸口,突突的抽
疼,对上他自嘲的目光,蓓可摇摇头,嗓音很轻“没有。”
卓延将身体朝后仰去“你很喜欢医学?”
蓓可摇摇头“不喜欢。”
卓延眸中滑过一抹意外,却很快淡然,只是笑着问道“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从事这个行业?”
“因为需要。”
蓓可看着他,四目相对“因为需要不是吗?”
“需要什么?”卓延募的倾身向前,蓓可被迫倒在车座上,卓延双手撑在她的耳侧,蓓可将脸别到一边,卓延笑了下,睨着她白皙好看的侧脸,淡淡开口“你需要的是什么?是人活、还是人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蓓可伸手在他肩头上推了推,却不敢使劲儿,也许是心里下意识的考虑到了他这会儿身体还虚,她这一推,很可能会让他摔倒“你不是刚刚不是还胃痛得要死,这会儿又是做什么?”
“没做什么。”卓延笑了下,抬手轻抚上她的脸庞“就是想看看一个爱撒谎的女人是怎么样做到撒谎时脸不红心不跳的。”
“你胡说什么。”蓓可微微蹙眉“要是早知道你这么没良心,刚刚就不该救你,痛死活该。
。”
卓延笑,伸手将她蹙着的眉头向两边拂开“你不是知道我是在胡说吗?怎么这会儿你反倒认真起来了?”
蓓可抿了下唇,对上他的目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开口。“你有什么执念吗?”蓓可看着他“小的时候,我也很讨厌穿白大褂的,因为他们每次一出现,手里总会拿着大针管,到处扎人。他们总是被白色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不带感情的眼睛,光是看着就让人感觉到害怕。和书上说的天使一点也不像,我都一度怀疑他们是披着天使外衣的恶魔,因为他们的出现总是会带来哀嚎声。”
她的声音很轻,却又很像夹杂着某些不易察觉的伤感情绪,而这种情绪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伤到深处的人才会流露出的神色,卓延眸光波动下,抬手抚上她的脸,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真切的感觉到,此刻的她是真是存在的。
“为什么是哀嚎声?”
“你小时候不怕打针吗?”蓓可笑了下,媚眼弯弯“你小时候打针就没哭过吗?我就不信你小的时候没哭着找过护士姐姐讨糖吃。”
蓓可你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卓延笑了下,在她的脸颊肉上捏了把“行呀你,都敢打趣我了。”
“你干嘛?”蓓可一把拍开他的手,小手放在脸蛋上揉了揉,极度不满道“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动手动脚的!”
“救命恩人?”卓延不禁失笑,明眸皓齿的模样倒影在蓓可眸中。
“你笑什么?难道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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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延挑眉“趁我睡着的时候,对我图谋不轨的不是你?企图用药把我噎死的不是你?”
“什么叫图谋不轨?”蓓可不服的扬起小脸“你不是睡着了?你又知道我对你图谋不轨了。还有,什么叫企图噎死你,我再蠢也不会蠢到杀
人的时候还把自己留在犯罪现场等人抓吧。”
“你现在不是承认了?”
“我才没有承认,是你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恶劣的家伙,早知道让你痛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