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个屁的老师。”六六适时地发表意见。

“你不服嘛？”三三一跃而起，落到麋鹿的背上。

“你下来。”

“三三不要。”

……

夏琉想起第一次遇见三三的时候，那时，裴越不知从何处带回来一只小狮猫。夏琉是很喜欢猫的，上辈子喜欢，这辈子依然喜欢。

那天夜里，小狮猫铺到夏琉的小胸口上，发出了第一句话：“里吼（你好）。”

吓得夏琉瞬间爬起，手脚并用地往后退了好几步。那是他第一次，听到动物和他说话。

小狮猫也被夏琉突然的动作吓到，浑身炸毛，弓着背，尾巴竖得笔直，嘴里一直蹦出“撒（杀）”的单音节。

看着眼前这只猫受惊的样子，夏琉逐渐冷静下来，并试图安抚小狮猫。二者对峙了几个时辰，最终以小狮猫困得打盹而结束。

自那以后，夏琉在有仙山的平淡生活，就开始变得不平淡了。这总是会让他想起《夏目友人帐》里那只被称为“娘口三三”的白色大妖。于是，他便给小狮猫起了个“三三”的名字。

想到此，夏琉不自觉地又笑了起来，因为“三三”是日语里“老师”的谐音，三三不知道，它早就被夏琉喊做老师了。而旁边一猫一鹿，此时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

此时，一队马车从他们的身后赶上，并默不作声地要超过他们，队伍中的人都很警惕地看着夏琉这个怪异的组合。

这些人穿着清一色的灰黑色服装，手握长刀，眼神犀利，面容严肃。他们护着的马车，也跟一般的走镖车队不一样，两匹马拉着一个盖着黑布、长约两米、高约一米的柜子。

行人遇到这个车队，都离得远远的，夏琉也不想理会，他抱起三三，领着六六，稍作停顿，小心避开了这队人马和那个黑布盖着的柜子，让他们先行。

三者就这么一路慢悠悠地走着，走到申酉交接之际，才终于看到了城门楼，门楼上写着“徽城”。徽城地处哪里，夏琉不知道。他带着一鹿一猫，只管慢慢地往城门走去。

在城门不远处，夏琉看见一个年轻的姑娘，身影虚浮，阳光可以穿过她的身体。姑娘没有影子，进城的行人也视她不见，偶有几人穿过她的身影，会不自觉地浑身一哆嗦，打个冷颤。

夏琉此前没有见过这样的生灵，有仙山上不曾见过，桃花镇里也不曾见过。但是他在裴越的藏书上看到过，只有生前异常强烈的情愫，才会形成这样的生灵，世人称之为“鬼魂”。

死者已矣，灵魂终究会消散，重归于天地，等待下一世的轮回。所谓的鬼魂，终归是徘徊在人间的一缕残魂，有损安宁。如若是那种因极恨而形成的鬼魂，还会扰得生者不安。

夏琉看着那个姑娘，那个姑娘则始终看着西方，眼神望穿秋水，也不知她在望什么。

夏琉第一次遇到这种生灵，心生好奇，他觉得，消解姑娘生前难解的情愫，应该也不怎么耽误事。他便走过去，叉手作揖道：“这位姑娘……”

没等夏琉说完，那个姑娘便回了一句：“你叫谁姑娘呢？”随即退后几步，继续望着西方，看得出来，她不是很想搭理夏琉。

进城的人们看着夏琉对着空气作揖说话，就算他是个道士，也都瞬间离得远远的。夏琉倒是无所谓周围人的眼光，只是不太理解那位姑娘的行为。

他又走过去，叉手作揖道：“这位小姐……”

姑娘瞬间来了气，双手叉腰怒吼：“你这道士怎么回事，怎的凭空污人清白？”

夏琉一脸懵，不是，自己怎么就污人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