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大哭着，朝着那里跑去。其他人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然而，婉儿扑了个空。

她奔跑着去抱住姐姐，却穿过了那个人形。似是不甘心，她又再次折返，试图再次抱住姐姐，却再次扑了空。

如此三个来回后，她终于接受了现实，不做声，只是轻哭着，伸出小手，触碰那个人形的手掌，装作是姐姐在牵着她。

孙妙真在一旁，好心地提醒道：“问灵只能问些简单的问题，毕竟不是真的灵魂。”

“姐姐，都是小碗不好。小碗不该逃跑，连累姐姐。”

那个人形，似是听懂了婉儿说的话，竟然抬手，做出替婉儿擦拭泪水的动作。

“姐姐，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妈妈还会不会打你？”

那个人形，先是轻微地点头，随后又轻微地摇头。

“姐姐，小碗如今有名有姓了，小碗如今叫夏婉儿。这是婉儿的夏爹爹，这是婉儿的九娘娘，这是婉儿的六哥哥，这是婉儿的三姐姐，这是婉儿的明月姐姐，他们待婉儿可好了。”

那个人形，略微弯起了嘴角，似是在笑。

“姐姐，你原谅婉儿好不好？婉儿以后会好好听话的，姐姐，你回来好不好？”

那个人形，又是轻微地点头，再轻微地摇头。

“姐姐，你见到娘了吗？娘过得好不好？姐姐，姐姐！”

随着婉儿的呼唤，那个人形逐渐消散，直至不见。乱葬岗间，只有婉儿呼喊的“姐姐”，还在回荡。

孙妙真适时地解释道：“此灵已再无憾事，回归天地了。”

夏琉仔细记住了刚才那个人形模样，随后便在尸堆旁，用风字剑道，挖出一个个小坑。他每检查一个尸体，便将其放入一个小坑，掩土埋上。

当他终于找到婉儿的姐姐的尸首时，他单独在稍远的地方，挖了一个坑，小心地埋好土，寻了一块木头刻成墓碑。

最终，算上婉儿的姐姐，春华苑共计三十七具尸首，全被夏琉埋好。

李明月他们陪着婉儿，在婉儿的姐姐的墓前吊唁。夏琉则被孙妙真拉到一旁，说起了悄悄话。

“我之前对夏小道君多有怀疑，还望见谅。如今看来，夏小道君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无妨。既是明月的闺蜜，对我等设防，也是理所应当。”

“闺蜜？作闺中密友之意？夏小道君常说些新鲜词，着实有趣。”

“是我嘴瓢，让妙真仙姑见笑了。”

“我见夏小道君虽尚未及冠、年纪轻轻、道炁虚浮，却见识颇广、处事不惊、剑道高超。还有四不像和九尾狐，听你差遣。我心生好奇，敢问夏小道君，师承何处？”

“有仙山，小破观。不过，有一点，妙真仙姑可是说错了。”

“哦，我说错什么了？”

“那只四不像是我的朋友，名叫六六。至于那只九尾狐，我也是近日才结识。他们并非听我差遣，我也差遣不动。”

“……是我非议了。”

“实不相瞒，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妙真仙姑替我解惑。”

“不知我能解什么惑？”

“问灵。据我所知，一旦人死，三魂即散。不知妙真仙姑抚琴唤来的灵，是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