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村长说完又俯下身捏了捏鸥竹的胳膊,断然道:“这小子是个当兵的,”“是当兵的?”“那我们自然要救他们!”大家一听是当兵的顿时肃然起敬,这些年来汉人的军队一直守护着玉龙雪山一代,保佑这一方人民不受边境小国侵扰,甚至有许多年轻的士兵为此丧命,藏族人民一直非常敬重他们。≈lt;/p≈gt;
“把他们抬回村里,好好救治,”村长下令,村里的壮劳力顿时七手八脚的两个人抬起来,向村里走去,鸥竹一连睡了好几天,梦里的自己眼睛复明了,穿着那件紫色的盔甲,带着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御敌,最终仗打赢了,他一回头,看到父母微笑着站在远处朝自己招手。≈lt;/p≈gt;
“爹,娘!”少年兴奋的大叫,十六岁的朝气又浮现在他身上:“我当兵了!”泪水从眼尾处流下,少年慢慢睁开了眼,他依旧是看不见,但他能感觉到自己躺在床上,屋里有微弱的花香味,窗户开着,微风吹动窗框上的藏铃,响起清凉的声音,院子里有两个年轻人在说话,鸥竹歪了一下头,他听出了藏语。≈lt;/p≈gt;
鸥竹抿着唇用胳膊肘支撑着床边要起身,窗外的藏族青年发现了他,立刻跑了进来,用不流利的汉语问:“你好点了吗?”“呃,好多了,多谢二位,”鸥竹坐起,“你太客气了,再说也不是我们救得你,”一个青年说:“是村长找的大夫,再说你只是冻晕了,和你一起的那个人才惨呢。”≈lt;/p≈gt;
“你们是说相公子?”鸥竹紧张的抓紧床边:“他人呢?”“他伤的很重,还没醒,”“他伤哪了?”“他身上有好多冻伤,胳膊也冻出了仺,双手根本没法看了,现在大夫已经给他包扎了,反正这次能不能醒来就看他的造化了,”另一个说:“村长说他这幅样子很可能是为了背你下山造成的,话说他是你兄弟吗?”≈lt;/p≈gt;
“他是我…”鸥竹心里复杂得很:“他是我大哥,”“怪不得,他自己唯一的外衣都给你披上了,他只穿了件裘衣把你背下来,”他们说:“原来真是兄弟啊,你这个做弟弟的,以后得好好照顾你大哥啊,””“是啊…”鸥竹整个人受到了莫大的冲击,他很难想象,菛沅那个贪生怕死又贪财的人会为了救自己差点丧命,会不要命了的背着自己走出大雪山。≈lt;/p≈gt;
他明明可以把自己丢下的,他明知自己已经被压在坍塌的山洞下,还死命将自己挖了出来,他不愿放弃自己,他一个外人都不轻言放弃,那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再浑浑噩噩呢!“他在哪?我要去看他,”鸥竹说着就扶着床柱站了起来。≈lt;/p≈gt;
“他在…哎哎哎,你这是?”两个年轻人忽然发现鸥竹一下地就开始伸着双手往前摸索,双眸直直的往前看,他们这才发现从刚才开始跟他说话他就没看过说话的人,“难道你…”两个人猜测道,“我看不见,”鸥竹说:“麻烦二位带我去见他,”“好好好,”两个善良的年轻人赶紧掺住他往门口走。≈lt;/p≈gt;
菛沅躺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富有藏族风格的床铺上,男子紧闭双眼,双手被绷带缠成了两个包,两个人把鸥竹带到他床前,扶着他坐下,“谢谢你们了,”鸥竹挥了挥手:“你们去忙吧,我在这里呆一会儿,”“那你不要随便走动啊,”两个人说:“我们就在院子里,有事就叫我们。”≈lt;/p≈gt;
“多谢了,”两个人转身离开了,鸥竹慢慢伸出手,触到了菛沅的头发,他摸了摸,菛沅头发长得很快,现在已经到脖子了,他又抬起手,摸到了他的脸,鸥竹迟疑了一下,却还是一点点的摸过,他想在心里大体有个他的轮廓,菛沅是这天底下唯一不放弃自己的人,自己要把他牢牢记住。≈lt;/p≈gt;
“这次多谢,相大哥,你放心,我乜鸥竹定不负你救命之恩,”鸥竹说着摸到了他缠着绷带的手,轻轻握了握,然后轻唤道:“大哥,你可得醒来啊,咱们之间现在可不止一条人命了,”“菛沅,菛沅啊…”梦里,相玖茜身穿着喜服站在山崖上,回头泪流满面地看着他。≈lt;/p≈gt;
“姐姐!”菛沅大喊着跑过去,狂风吹起女子的衣角,这是她临死前的模样,那般哀伤,那般不甘。≈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