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伏以为能干掉自己老爸的人，同样也能对自己的老妈下手。

可听了艾瑞娅这么说，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冒昧了。

但周伏并没有道歉，而是问道：“既然奎勒染毒很长时间了，你们母女为什么还要一直忍受，就没想过离开他吗？”

艾瑞娅张了张嘴，辩解道：“当然想过，可是……”

“可是什么？”

她转动着眼珠子，避开了周伏的目光，“可是……他威胁我们，如果敢离婚，会把我妈妈杀了，把我卖给黑帮……”

至此，周伏心里有数了。

这一切都是艾瑞娅和玛米告诉自己的。

关于奎勒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或许还有待商榷。

但现在，他对艾瑞娅又多留了一个心眼。

不但因为她有可能撒谎，还因为……她有一种奇异的能力。

或许是听觉敏锐，又或许是嗅觉神奇……总之，她昨晚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就很不简单。

眼见旭日东升，视线逐渐明亮。

周伏从三米多高的桥洞一跃而下，稳稳落在了地面。

他抬眼望向四周。

诺拿市在灾变前，人口数量也就不到三百万。

现在嘛，可能只剩一半了。

没办法，前身一直躲在公寓，几个月没出门，对外界的认知只有窗口能看到的那一片区域。

而网上的新闻，虽不乏真实性，但不怀疑有所保留。

从周伏这十几个小时的冒险经历来看，真实情况，远比新闻里的要严重。

“诺拿市的最高建筑，是一座五十八层高的摩天大楼，而一般的高楼也就二十多层，大部分建筑更是只有数层高。”

周伏辨认着市中心方向。

既然艾瑞娅不肯帮他，他也只能暂时放弃了去对付所谓的“哈尔帕斯”的想法。

因为……太危险。

等艾瑞娅也下来，周伏才丢下一句：“跟紧我，但，请不要离我太近。”

艾瑞娅撇撇嘴，提着菜刀紧跟了上去。

两人沿着河边走了一段路，发现好几具腐烂的尸体，还有一些残肢断臂，但更多的是森森白骨。

“能不能别走这里？”

艾瑞娅俏脸发白，低声请求。

“河边视野开阔。”

周伏说完，忽然看向河面，脸色顿时一变。

只见远处河面上漂浮着十几具脸朝下的肿胀尸体。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都是男尸。

人溺水后，尸体比重大于水，会沉下去。

随着尸体里的微生物分解产生气体，才会浮上来。

而男人肩宽腚轻，后轻前重，所以往往脸会朝下。

女人则腚大肩窄，后重前轻，一般都脸朝上。

再看这些尸体的体型肤色，明显都是白人。

就在他掩鼻皱眉之际，忽然，一只布满黑毛的，又长又大的手臂伸出水面，其尖而利的指甲，足有成人小指长。

那怪手轻易刺破了其中一具尸体的皮肉，将之拖入水中。

周伏和艾瑞娅吓了一跳，脸色一片煞白。

互相看了一眼后，周伏也唯有离开了河边：“我们……还是走街道吧。”

两人各提着一把刀，顺着窄路走上了街面。

走了大约半里，路上突然冒出一只秃毛流浪狗。

秃毛狗跳上道路旁一辆废弃的车顶，“汪汪汪”地冲着两人狂吠，血红的眼睛，闪烁着嗜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