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尔科睁开眼,感觉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还是之前在伊鲁镇醒来的哪个房间,还是一样的布置格局,一样的光线,就连空气中的气味都差不多。
坐在旁边的也还是那个女孩。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很安心,仿佛他只是做了一场梦,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不作数,等他恢复了体力之后他还是可以回去看望院长,顺便带点礼物给孤儿院的孩子们,再陪他们玩上一整天的时间,等到晚上大家可以聚在一次吃顿晚饭,聊聊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大家在欢声笑语中度过快乐而充实的一天,并在道别的时候约好下次再见。
那段回忆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好点了?”格利冯推门而入,走到他旁边坐下。
泽尔科只是轻轻地点头,没有说话。
“院长他。。。”格利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这件事说出来。
“别说。”泽尔科冷冷的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格利冯点点头,招手示意女孩跟他一起离开,女孩走到门边回过头,眼神里像是有着万千的思绪,可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轻轻关门离去。
两人坐在屋外的草地上,静静地没有说话,此时夜已经深了,一轮圆月高悬在天上,周围没有一颗星星,看起来甚是孤单。
“他现在的状态有个人陪在他身边会比较好吧?”女孩率先打破沉默,她的目光飘向远方,像是在自言自语。
“最好不要,所谓男人啊,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生物,”格利冯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说道,“不论什么事情都是自己默默地扛下来,躲在没人看得见的角落里把它给消化掉,不需要任何倾诉和怜悯。”
“他才十四岁,简直就是小屁孩一个嘛,还说什么男人。”
“不管多少岁,在真正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就会成为真正的男人了,这个跟年龄是没有关系的,”格利冯说,“就像有的人,一辈子都活在庇护之下,是永远也无法成为真正的男人的,你想要长大,就总是要独自承担一些东西才行,比如痛苦啊、悲伤啊、撕心裂肺的回忆之类的。”
“男人真的是自恋得要死,明明痛苦地快要崩溃了,可还是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自以为自己很帅气。”女孩说。
“他在这种年纪很正常的啦,还是不要打扰他吧,有些事情需要他自己去想清楚,我们在旁边只会让他觉得烦躁,”格利冯顿了顿,“那你呢?你不也是在耍帅吗?经历了那样的事情想必也不好受吧?你可是被称为天才的人啊,你的骄傲一定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吧?要不要跟哥哥倾诉一下心事啊?”
“没必要,我好得很。”女孩冷冷的回绝。
“有心事就要说出来哦,其实人的心脆弱的很,稍微不小心就会崩溃的。”
“说了没必要了,你烦得很啊。”女孩皱着眉头,满脸嫌弃的表情。
“哦哦,明白了,”格利冯做出给嘴拉上拉链的动作表示会闭嘴,可没过几秒后拉链就报废了,“说说你老师吧,好像好久没看到他了。”
“好像是说有绝密的任务,要很长一段时间,具体是做什么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女孩说。
“是吗?我想我大概能猜到是去了哪里。”格利冯意味深长的说。
“哪里?”
“不告诉你。”
“切,装模作样。”女孩扭过头不再理会他,抬头看向天上的圆月,心中若有所思。
泽利乔姆城,魔族中央都市。
三个人类此时正站在城门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样穿越重重迷雾之地来到魔族腹地之内的首都来的,城外的守卫将几人包围了起来,手却在微微颤抖,明明是他们数量上占优势,他们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精锐中的精锐,却害怕区区三个人类。
“喂,这几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啊,他们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一名守卫对着领头的魔族小声嘀咕。
“闭嘴。”领头的魔族低声呵斥,眼前的三个人类明显是强者中的强者,尽管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杀气,可他们透露出来的气场就让人不由的产生畏惧。
“说明来意。”领头的魔族示意手下放下武器,对着三个人说道。
“别紧张,我们是人族的使者,想要觐见魔王陛下。”三人中年长的老者开口道。
“我需要去禀报一下,你们就先在原地待着别乱动。”领头的魔族正说着,城门突然打开了,一个魔族从中走了出来,虽然说是魔族,可除了头上那对狰狞的巨角和那双血红色的瞳孔外,几乎和人类的模样没什么分别。
“在下鲁西,魔王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请跟我来。”他温声细语,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举止优雅得体,绅士做派十分老道。
“哼,越是高贵强大的魔族,长得往往越像人类啊。”老者轻声说。
“可这也像的有点过头了吧。”一旁的年轻人说,年轻人看起来20岁左右的年纪,腰间配着一把华丽的剑。
“确实。”另一旁的男人说,他身材高大魁梧,站在两人身旁像是一座山,男人背上背着一把巨大的战斧。
“所以他们往往更加危险,因为他们非常了解人类,”老者顿了顿,“甚至比我们自己都还要了解,因为他们更加的冷血和残忍。”
鲁西把几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却依然保持着微笑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