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两个小时之后，海德薇从房间里出来了。

阿花事实上并没有被允许进到审讯室那边，他在门口就被四个警卫拦下来了，只是此时的他并没有勇气要求进去。他也在担心自己的冒失会让海德薇受损。

只是在谈判结束之后，他回到走廊门口，在一声巨大的摔东西响声后看到的是一个出乎他意料的，有一点迷茫和失魂落魄的海德薇。

“怎么了？”

“他没要什么。”海德薇直接说，“他没有直接问我要东西。我们只是聊了一会。”

“那他跟你聊了什么？”

“保密。”她正色道，但又立刻俯下身子咬他耳根：“回去再跟你说。”

（……）

“首先向我的部下和我所属单位对您的失礼表达歉意，海德薇女士——”这个同样中年但两鬓白发已经非常明显的男人彬彬有礼地说。

“啊不，别，我年龄小，叫我海德薇小姐就行。”

“我现在代表防卫局，正在和您谈论非常重要的事，还请您认真。”他正色道。

“嗯。”

“想必您应该知道，在数月前防卫局建立的初衷在于跟踪和防卫来自宇宙太空的风险，表面上我们单位伪装成情报机构和天文台研究所，但实际上，数月——数年以来全国各地天文台都陆续观测到未知的接近信号，而我们防卫局就是为了应对这些可能的信号风险而成立的。”

海德薇点点头表示她在听。

“我不知道您出于何种考虑将您的真实情况告知给了花栗可——也就是我们的一位新晋基层，正常来说，像您这样的女性一般是不会……”

“——不，我的话是会的。”她抬手打断总局的话，“我不会一发迹就踹了糟糠。我的人格水平我可以做出保证，他也可以。在这方面就不要再多说了。”

这个白发中年男人点点头，“那就好。我们需要一个在道德上具有很高标准的合作者。”

海德薇笑了一下，“是为了方便控制吧？”

“如果你想这么理解的话。因为如果我们达成了某项协议，那这就必然是不平等的。您已经展现出了你的能力，很遗憾我们无法对你提供更多，在可预见的将来里，主要往来都将会是您的单方向赠予。请问您能接受吗？”

“我似乎没得选。”海德薇微笑着，侧过头去看，“除非我杀的够多的，足以杀到一些对于我的基层命令执行不下去，否则现在这些只是客套话。”

这个白发中年人也笑了起来：“哈哈……你很聪明。但我还是希望我们之间的合作能够诚实，友好一点。”坐在玻璃对面的总局也向前倾了一下，“而且，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其实我们事先并没有调查过您的背景。”

“真是个好诚意啊。那我就提要求了。”

海德薇看着对面逐渐快要遮盖不住的激动神情，但她此时很冷静，她一边琢磨着一边说：“首先，我需要钱。我长期以来账上都只有20块；其次，我需要保证我的家人安全，直到我另行通知；最后——”

她指指门外，“阿花的工作环境必须被保证。不是说给他立刻升职，而是他能够有一个稳定平和的环境进行工作。最重要的是安全。”

那白发中年人饶有趣味地看着海德薇，“就这样？”

“就这样。”她斩钉截铁地说。

“我还以为你会提出更多要求。”

海德薇摇摇头，“那没必要，我想要的你们提供不了。”

“你想要什么？”

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看了看这位总局身边的工作人员和下属，这中年人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摆摆手让几位都出去，连控制电脑和麦克风的人也被赶了出去。等到房间里只有自己和她之后，才慢慢地问，“说吧。”

“我印象里似乎很长时间都没有火箭发射的新闻了，四个月前应该有一次探月工程的月球车被发射。为什么没有消息了？”

总局摇摇头，“已经很久没有探月工程了，不知你是在哪看见的小道消息。但是有一点你说对了，现在华国的宇航工程碰上了一个最大问题。”

“什么问题？”

“就在大约三个月以前，我们绝大多数，可以说是所有的高轨道卫星全部失联了。这造成了一定程度的通讯瘫痪。虽然很快就修好了，但你应该听说过这个事情。”

三个月前？那不正好就是我第一天获得星舰之前的时期吗？她大脑飞速运转。

那男人继续说，“而且更糟糕的，其他国家发射的任何一个大小运载火箭，无论是卫星还是远行星探测器，在超越月球轨道时都无一例外——全部失联。”

海德薇心中大惊，“你是说地球在月球轨道上被‘罩起来了’？”

中年白发男人点点头，“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但是从事实就是，目前人类的造物没有一个超出过月球，更不要说火星了。预先设计的火星探测单位全部失败，上层得知后就把航天科学部的宇宙工程预算全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