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五章 生活充满惊喜,就像路灯上的假发(2 / 2)诡秘:白色镜盒首页

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之中,那是一种怪异的语言,每一个单词、每一道声音都像是被硬生生地扭曲过多次,像是强行揉入了各种语言的污秽之语,沾染着无休止的疯狂与恐怖的气息,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向四周扩散与回响。又像一声声呼唤,引导着生灵们回归最原始的疯狂,走向那无底坑之中。它们交织在一起,空气变得混浊而厚重,几乎要渗出血来。

声音本身似乎在描绘着什么——那是一片血色,血液在流淌,一具具尸体高高挂起,陈列在走廊上,在这猩红的魔宫之中……在炙热刺目的暗红色光芒环绕的高处,一双冰冷深邃的眼睛张开,美丽的非人生物停下了啃食怀中子嗣的动作,抬起头来,俯视着……她疯了!她已经与这里融为一体!地毯、墙壁、尸体还有无边的血液,都是她!——是祂!祂回来了!祂……

声音戛然而止,一切恢复如初——昏暗宽广的房间、大理石长桌、幽幽晃动的蓝色火焰、整理好的装满“灵性材料”的容器……

红发绿眼的男人就坐在那,面容英俊却富有攻击性,脸色和平日里一样苍白,看上去十分平静。

莫里斯放下揉着太阳穴的手,把自己不小心掉到盘子里的沾染着黑色粘液和血迹的眼珠塞了回去,接着把融化了的耳朵捏回原来的形状。最后,他拿出手帕擦了擦脸。

“……难怪幕后者如此谨慎。而从幕后者口中了解到了一定信息的他们甚至谨慎到了出现破绽。”他叹了口气,说道,“他们的表演很逼真,只是有些保守了。要杀死一个人的恶意与尝试着杀死一个人的恶意是不同的。‘表演’毕竟弱于‘真实’,他们还知道自己是谁。外壳与表皮可以有各种形态,但他们心底的顾虑与一位半神遇到我时的顾虑是不同的,而我又恰好擅长感受到那些埋藏与深处的情感与欲望……

“演员该如何应对自己从未理解的事物并配合着与之共演呢?他们能在深渊之中设置剧场吗?……

“多么遗憾。即使受到了邪神额外的赐福,经过了准备与训练的他们也依然没能成功。”

爵士沉默地注视着他。

“再说我的感受——”他闭上双眼,“祂们注视我,无论我有没有感受到。这没什么奇怪的。”

大概又过去了254秒,爵士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很正常,语调平稳,用词甚至比平时简洁了一些:“很好。残留的痕迹由你处理,如无意外,我们不会参与。”他拿着手杖起身,从身体上衍生出的黑色粘液托起数十个装有“灵性材料”的瓶罐类容器,融入阴影之中,“建议你多和普通人类交流,当然,先处理好你自己的问题。”

蓝色的火焰熄灭,房间再次陷入黑暗。

下一秒,一切都明亮起来,浅金色的晨光洒入室内——莫里斯拉开了厚重的窗帘,站在窗边,看着楼下花园里尚且残留着水珠的植物。阴暗与血腥过后,随之而来的清晨是如此明媚耀眼。

房间里,一尘不染的大理石长桌闪闪发光,格外气派。乳白色长巾、深红的餐垫、白瓷盘、银制餐具和水晶高脚杯都摆放地整整齐齐。各种样式的烛台闪着光。高背椅软垫上的皮革富有光泽。没有血迹,没有尖叫,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一个美好平静的早晨。

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早晨,阿兰和吕克带着自己的“收获”回到了家里。

早晨的空气是那样清新,每一口都像嫩绿草叶上的露水,回家与收获的喜悦让阿兰觉得门边老太婆阴森坟墓上的石碑都可爱了不少。

他们推开小栅栏,走向在通往房屋的又窄又短的小路上,石板间的泥水伴随着落下的靴子溅起,肮脏粘腻在此刻并不重要,轻快的哒哒声盖过了它们。

房门发出熟悉的嘎吱声,棕灰色的条纹门垫依旧是脏兮兮的。整个客厅房间散发淡淡的令人安心的薰衣草香。

披着蕾丝坐垫、有些褪色的老气浅绿色沙发上,一位穿着米白女士衬衫、浅灰色长裙、披着红白花纹的黑色披肩的棕发女士放下手中的小本子,抬起头,眼镜片后浅棕色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夏洛特!”他们惊喜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