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郑县
门楼上的撞钟哐哐直响,引燃了一城灯火。士卒们被惊慌失措的将领们赶出营房,三三两两地向防区奔去。
“主君外城北门丢了!”
“主君,禁卫军扎营了!”
“主君,张宰相……”
“主君……”
一时间,“捷报频传”炸得刚惊醒的叶螭面色阴沉,他强压住情绪,向着来人传递一道道指令。
“传令,立即招城西劫风营至纬三主街布防。
“聂良忠,你速带一队家兵去王宫,至少将太子接出来。
“钟启,你速去城东北,组织各卿室家兵,护送政要、家属往东撤出郑县。”
叶螭一点点听着喊杀声向南逼近,第一次觉得自己在战火面前如此无力。
“赵禾。”
一队队人马派出,刚刚还嘈杂拥挤的三源堂正厅忽然间开阔起来。
“跟霞雨带上小姐,立即走。去大梁吧。稷下会收留你们的。”
“爹,我不走!”一旁的叶莹瞪大了眼睛,直直看着自己的父亲:“叶家没有逃兵!”
“你就不是个兵!”叶螭一时气上心头,一巴掌呼了出去,终究在最后收了力。
“赵禾,动作快点。”
叶螭叹出口气,徘徊两步,走回殿内,不再看着女儿。
“诺,主君。”接着赵禾向叶莹告了声罪,便招呼着收拾细软的霞雨把她往外抬。
叶莹的眼泪不由得断了丝线,一颗颗往下掉。
“爹,娘,那你们呢?”
“我和你爹走不脱的。三源堂的名声也不能毁。秦军,更不可能轻易放我们离开。”叶吟凤摇摇头,走近了两步,揉了揉叶莹的脑袋。
叶莹一头乌发披散在肩上,凌乱地顺着叶螭的手指向前飘荡。
“但,三源叶氏,不应该断在这里。”叶螭从殿里走,挂好下人扶上的盔甲,一顶朱缨玄漆罩面鍪,一面披肩青漆缀鳞甲,衬出一身嗜血的杀伐之气。
甲面干净,鍪缨柔顺,这副御赐的盛甲已有十余年未被祭出了。
“爹!娘!”叶莹一步三停地被赵禾、霞雨架上马车,眼雨水哗啦啦打湿了深衣,两手撑着车辕恋恋不舍。
“乖,莹莹,等到了稷下,要听祭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