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等着的八仙听见声响便急赶来了。
他这种职业还真得别人请,不然人还没死他就赶过来不得被人骂个狗血淋头,讨个不吉利的。
一般有活的时候就在远远的地方等着消息。
方茗一喊他就兴奋的赶来了,当然,走近了就得收敛一点,当即换了个死人脸。
方茗现在还是很恍惚的。
这种事搁谁都会懵圈的。
方茗不知是怎么将母亲下的葬。
她坐在坟头边上,捏着手上仅存的一两银子,像是痴傻了一般盯着坟土。
以方茗对那些亲族们的了解,将母亲放臭了都不会有人拿着钱来帮忙安葬的。
你问她怎么知道?
因为上一世就是没筹到银子放臭了。
还是一个好心人给帮忙下的葬。
至于母亲……
方茗脑瓜子嗡嗡的,又想到自己好歹重活一次,怎么连母亲都救不下来。
可是在那种情况下,除非她一睁开眼就知道状况……可是她该知道的。
方茗深深的懊悔,又觉得不真实。
将方茗从这种复杂的精神状态中拉出来的是她的肚子。
饿了。
饿的真实,难受。
这不像是梦。
方茗闭上眼睛回想前世的种种凄切,这一切,应该都可以改变了。
风吹过新坟,撩骚老树,发出呜吟声,似在悲泣,似在鼓舞,亦或者是在嘲笑。
方茗并没有动那余下的一两银子,而是任由自己饿着,偶尔取些野果忍着苦酸硬吃下去,就这么在坍塌的房子角落等了三天。
天渐冷,入了秋,方茗蜷缩在角落里取暖。
邻里都对这里避之不及。
不知道是哪传出来的,方茗的母亲是犯了天威,是天煞,是邪祟,是荡妇。
不然天石怎么就砸她呢?
方茗撞见都会怒吼一声,然后捡石头砸人。
爱嚼舌头的人自然也不会从方茗家门前过了。
方茗母亲的娘家人一开始便是犹豫着,这些闲话传过去,对她就避之不及了。
这个人人瘟丧的地方,倒是等来了一列官兵。
一名身着黑袍官服的男子在官兵的簇拥下站在废墟的前面,神色黯淡。
他走到方茗的跟前将她牵了起来。
方茗任由他牵着。
她的长期饭票来了。
男子是当地的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