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假,乱世里商队的安全无法保证常有劫掠,若是有朝廷背书开路,也算是笔有赚不赔的好买卖。
只是这件事实在是发生的太憋屈了——像是有人挖了坑,路红玉明明看见了,还得捏着鼻子往里跳。
他有些不满,“既然是做买卖,大可以正经着谈。”
阮旸已经缓过来了,听见他说的话也很是奇怪,“正经着你不是不同意吗”。
总之,事情好歹是有了个结果。
符六合是真的忙,确认薛麟这边没事之后就告辞离开了,走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看了一眼自己当初花大代价找到却莫名其妙被劫走的霸军。
他苦笑道,“也算是物归原主吧”。
武人看霸军,和书生看美人是一样的——虽知道自己得不到,但总忍不住心向往之。
符六合刚迈出大门去,瞿话肃便撑不住丧了脸。
阮旸听见他缩在角落里碎碎念,“我怎么敢那么对一州州牧说话的啊!我要死了!要死了!”
阮旸站在他身后听了一会儿,踢了他的屁股一脚。
瞿怀肃吓了一跳,扭过头来看见阮旸,看见他像是嘴角向上翘了一点。
“你做的很好。”
瞿怀肃像是忘了刚才的那些焦虑和惶惑,愣愣地看着阮旸,“真的?”
没等阮旸回答,薛麟擦干净了脸,睁着眼凑上来,“那我呢!”
……你凑什么热闹啊。
阮旸看着他,认真的想了想,“你该准备回去了,回西京去帮姑姑的忙”。
这么久了,薛麟恍惚间发现自己已经不怎么生阮鸾筝的气了,但他还是不怎么高兴地撇了下嘴,“……我能帮什么忙,我又什么都不会”。
朝堂之上争权夺位腥风血雨,今日你杀我明日我杀你,兄弟至亲皆可舍,他自觉能不给阮鸾筝拖后腿就已经很好了。
但阮旸好像不是这么想的。
“姑姑最近有很多事要处理,你得护着她”。阮旸的眉宇间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难过,“我总是在想,若是我娘在世时,我能再多护着她一点就好了”。
魏王妃临逝世前阮旸已经中了毒,自己活下去都费劲,更不要说保护谁了。
阮旸表现出来的低落让薛麟有些不知所措,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认头说,“好啦,我知道了,过两天就走”。
“你下午就走。”阮旸却已经做好了安排,“你这段时间在朔川的东西我都让人帮你收拾好送到西京去,你今天下午出发,让阿宪送你”。
薛麟没从他的雷厉风行里缓过神来,“我自己就可以了,我怎么来朔川的再怎么回去……”
阮旸早已定好了主意便不打算再改,“听我的吧,以后这样的情况也不会太多了。”
他转头对逄宪吩咐,“阿宪,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吗?”
听见他的声音,逄宪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挂着的银背刀,接着垂下眼。
“是。只要属下还有一口气在,一定会护送小郡王平安到达西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