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老子的你就给我滚！别在老子眼前晃荡！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读书是害你啊！”

李婶一边拉着女儿往前走，一边对王元伯说，“他元伯叔，你就消消气，有话好好说，孩子这么大了，打也不好！”

王元伯在气头上，也不理会李婶的话。

继续骂着。

“没出息的东西，猪狗不如！”

“说谁是猪狗呢，我是猪狗那你是什么！什么样的种得什么样的瓜，你是想承认你是老猪狗吗？你骂别人也不想想自己！”

王有志竟然恶狠狠地回道。

“我打不死你！”王元伯眼珠子瞪得快要蹦出来，脸胀成了猪肝色，他嘴里骂着，弯下腰，低下头捡起一块小石头，直接朝王有志扔了过去。

“快跑！”一声嘶吼响起，接着王有志的母亲跑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他的两位姐姐。

两个姐姐一左一右把王有志往西推，他的母亲则叉着腰走到王元伯面前，骂道，

“你们好好说话会死啊，一天到晚干架！这老畜生，打到头怎么办？”

李婶和伊妮急匆匆上了河堤。

“这爷俩爆脾气！老的小的都像吃了枪药！”

李婶摇着头自言自语。

“我说不读了就是不读了！谁逼我也没用！”

王有志的声音随着一丝风传过来。

伊妮苦笑了一下。

这世界竟还有不愿意读书的人！

“找男人千万不能找老李家这样的！臭脾气，家里一刻也不得安宁！这老李头跟谁都吵架，外头的屋里的，一天到晚都是吵！”

“你看看他家那个小的，我看和他爹一个样，也不是好东西。听这说法，是让他去读书，读书是害他了？男孩子不读书有什么出息，好歹都分不清，还和他老子吵！”

元伯叔话说得难听，太喜欢骂人了！

李伊妮本来想对母亲说，但张了张口，又咽回去了。

母亲的“男孩子不读书有什么出息”这句话听起有些刺耳，难道只有男孩子读书才有出息，女孩子读书就没有出息了？

她很想吼问一句，很快被自己“落榜”的事实打了脸，只好保持着沉默。

不是不让你读，是你自己不争气，考不上！

河堤的右边是一排低矮的灌木丛，有杂草，也有一些不知品名的小树。

这些树草夏天绿冬天枯，从伊妮记事起就这样。

小树就在那，现在虽然长高了一些，倒也不能算参天大树，只是旁枝多了许多，枝繁叶茂，乘凉倒是个好去处。

路上几乎看不到人。

清水桥安静地呆在阳光下。光秃秃的桥墩立在桥的左右两侧，桥上没有人。

李伊妮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家人会不会等不及回去了？

那么，就不必相亲了？

真好！

可是以后我跟谁过呢？大嫂，还是三嫂？

“陈婆说他们早就到了，人呢？”李婶手搭额头，作探望状，加快了脚步。

前面五十米就是清水桥了。咋还不见人？

“伊妮妈！”

忽然有人喊。

接着四个身影从河堤的灌木丛中相继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