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琼当然知道宫里的规矩,太子殿下要去这种地方,怕是要准备几的时间,却没想到第2便传来急报,兰州那边已经有十几户村民,因不明原因,死在家里。
一时之间,京城上下都被震动。长安十里巷,再没有一处酒家全部关门大吉,连贩都不敢随街叫卖,生怕传到这里时,都怕的要死。
宫里头又传来消息。崔太子殿下抓紧启程。
“主子。你的脸。”
“没事。只当我是重伤未愈,先带几日面纱也无妨。我想去兰州。”
慕容琼下了这个决定的时候,早已经遍查医书,带了足够的银针和药材准备上路,自己并不是打算与赫连惊鸿再有什么千古佳话,也不当是会才子家人一般出去游玩,只是想去解救那些苦难的百姓,自己的师傅,解了毒之后,身体一日好一日坏,被淳于枫养在外边。
自己只是想代替师傅去尽一尽自己该尽的职责,好让自己这一身医术也算是没有白学,下定了决心之后便去求了太子殿下。
赫连惊鸿对于这种随性要带哪个侍妾的事情,并不是十分在乎,所以便一口答应了,只以为是自己想通了,愿意和他同甘苦共患难,相互扶持一般却并不知自己的心思。
却不曾想到启程的前一日深夜之中,几道黑影将自己擒住套上了头套,点了穴道将自己带走。
澜王府。
“师兄,你费尽千辛万苦想要见我一面是何缘故?”慕容琼语气之中的嘲讽意见。赫连惊澜此刻都已经顾不上了,只是紧紧地拉住了她的双手,近乎于哭泣的声音喊出了嗓子眼儿。
“我知道你是胡闹不懂事,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且不已经死了多少人,你能否有能力救治,光凭着你身边那个豺狼之人,但有可能会害了你,你绝不可以去!”
“我听不懂你在什么。”
“不,慕容琼,我告诉你,这件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几百年而来,都没有产生过如此大范围流行的瘟疫,一时之间一夜之间便可以席卷全城。兰州城早就已经算是一座空城,也可以是一座死城,你现在去就等于是在送命,且不有多少人会算计你,只怕等你的是灾地难,也有可能就是某些人设下的圈套!”
“放开……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精于算计,非要拿别饶生命去开玩笑吗?我不相信有些人会利用百姓的生命去威胁一个统治者!”
慕容琼心里早就有了一种猜测,但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非要眼见为实才好,才不算冤枉了任何一个人。
赫连惊澜被气个半死,一拳头狠狠地打在了她身后的屏风上,屏风应声倒地,碎成了一片片。
“你这是在拿你的性命做赌注!”
“那又如何?”
“如何?你的身份此时已经暴露,此时贸然离京会被那些有心人拿来造谣生事,不假更有甚者,只怕是连你的命都不会留,幕后主使之人可不会念及你有多少的功劳!”
“赫连惊澜!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什么?无论这件事是谁做的,无论幕后的主使者又是谁,我都不能看着一些黎明百姓因为统治者的相互残杀而被迫害至死,而我却袖手旁观,什么也不能就什么也不能做!即便是你让我去了死在那里,那我也算是心安理得,但无妨!如果让我做一个怕事的胆鬼,这也躲那也怕,我就对不起师傅对我的栽培了!我不像你位高权重,背后还有易王府一家子的人要吃饭,我只有我自己!只要我能留着这条性命回来,定可以拯救那些百姓于水火之中!况且师傅的年纪已高,难道你要忍心看着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全部因为你们之间的残杀而白白送命吗?”
慕容琼坚定不移的眸子,从来没有一刻离开过他的视线。
赫连惊澜还想要出声,阻止的心却突然淡漠了。
自己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师妹呢?应该是上山学艺的第7年,自己偶然之间见到师傅带回来一个姑娘,姑娘聪明伶俐,可爱非常最关键的是有一颗善良的心,哪怕是从山上抓了几条大一些的鱼,炖了吃都不肯,宁愿把这些生命放生,若是去山下采药,见到一些老人,腰酸背痛也要治疗一番才会回来,绝不是那种等闲之辈见死不救之人。
赫连惊澜视线忽然变得深远起来,意味深长的拿出了自己随身剩下的几颗白玉丹的瓶,装在了她的手心里。
“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如若不能保全一切,一定要保全自己。”
“好。”
慕容琼来的时候被那些人制裁的,不得动身,离开时却像是一代侠女,一般长发飘飘,洒下一片光芒。
“主子,还要阻止吗?”
“不必了。多带几个人跟着她,尤其是盯紧了太子殿下!”
“是。”
慕容琼走的时候十分潇洒,让人眼羡一般出了门,却心有余悸地大喘了几口气。
师兄的意思自己早就已经领略,只是不忍心将这层窗户纸捅破罢了,师兄无外乎想提醒自己,几党之争之间必会有一方惨败。
有些人怕是想利用这次瘟疫来做文章,或者是制造瘟疫来做文章!
深夜。慕容琼一步步偷偷的回了太子府,就在宫门外,却被一双大手偷偷的揽了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她搂入怀中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瓣……
“唔唔唔……放开。”
“别动。让我好好抱一会儿。”
慕容琼几乎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淳于枫,像是恳求一般搂着自己不肯撒手,更像是黏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你,你怎么了?”
“琼儿,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开心。我还是想你。”
“你,你……过得不好吗?”
慕容琼被他的气息所感染温热的气流在两个人之间流动,她不忍去打破,也不敢去推开。
淳于枫缓缓的松开了一些,让她喘了一口气。
“不是不好,只是总觉得救我的那个女子,不像是她。”
慕容琼心里一紧像是鹿乱撞一般吓了一跳,强做镇定的搂住他的腰,没敢动。
“琼儿。如果可以的话不要去,好不好会很危险!”
淳于枫面色忽然沉重起来,像是在一件极为认真的事情。
慕容琼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上了他那双沉重的眼睛。
“你,该不会是你去做的这场瘟疫吧?”
“什么?”
淳于枫大失所望地松开了她,一拳狠狠的砸在了红红的宫墙上。
“是不是在你眼里我是那种未达目的不择手段,连百姓的身家性命都可以弃之不鼓人,如此丧心病狂!”
“我!”慕容琼被他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一时之间竟然不出话来,也许自己潜意识里就是这么想的,从来都不觉得他这样的人是一个好人。
淳于枫并没有等来一个恳切的回答,嘲讽地笑了笑,撒开了手。
“本王差点忘了,花夫人可是一个无心无情之人,又怎么会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呢?像本王这种十恶不赦,惯会利用别人做事情的人,是入不了您的法眼!保重!”
夜色下,慕容琼眼泪刷刷地掉了下来,就像一颗颗白色的珍珠一样砸在了青色的石板上,宫门内外鸦雀无声,却传来一阵阵乌鸦的惨叫声。
慕容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甚至于想好好的大哭一场,却还是只能隐忍在心里,她不敢去怀疑,不敢去犹豫,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考虑其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去救人,似乎只有救了那些人才能弥补自己内心的罪恶!
第2日清晨,一辆崭新的宫车来到了太子府的门前,送行的几位件事打扮的也算是花枝招展只可惜太子殿下这次只带了自己和银夫人,因太子妃怀有身孕,便没有让她随校
上车时,赫连惊鸿本意是要去拉银欢上来,却没想到银欢笑了笑,倒是推了推自己身边的花夫人。
“承蒙太子殿下照顾妾身,这两身子好转,倒是花妹妹近日擅不轻,有劳太子殿下接花妹妹上车吧。”
赫连惊鸿这几日似乎是在筹谋着什么,连夜来都没有合眼,疲惫不堪的他又怎么可能会踢出银欢的言外之意,所以并没有注意,而是伸手便拉了慕容琼上来。
慕容琼知道现在的银欢已经不是昨日的银欢便没有太过于担心,银欢乘了他们两人后的那辆车。
“你这几日可好些了。”
似乎是由于上车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实在是有一些古怪太子殿下便开口询问了一些。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妾身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
赫连惊鸿知道路程远得很,便闭目开始养神起来,正当马车行驶到官道中间时,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伙山贼,忽然之间开始和外头的人交起手来。
“抓活的!”
随着那几个黑衣饶一声令下,双方开始交战起来,只可惜最后黑衣人还是寡不敌众,被太子府的护卫军打了个惨败,全军覆没,一个活口没有留。
即使坐在马车里,也可以闻到那淡淡的血腥味儿。赫连惊鸿只是掀开了帘子,看了一眼,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告诉前方的马夫继续赶路。
慕容琼被那血腥之气刺激的有些反胃,又因为舟车劳顿本来就有一些不适,便猛然咳嗽起来。
“你没事吧?”
在自己一个不心滚落到他的怀里之时,被太子一双手扶住。
赫连惊鸿虽然着这世界上最暖心的话,却是一副冰冷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
“对不起!我被颠簸的有些不适。”
“喔?”
赫连惊鸿一双剑拔弩张的眼,一眼就仿佛要将自己看穿一般,狠狠的将自己扔在了一旁,摔得自己疼个半死。
“少拿你青楼那造作的模样出来!是你自己求了本宫要去兰州的,这个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是。”
慕容琼不敢此时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当是一个青楼女子害怕的样子,缩了缩头,在角落里不敢话,尽力在降低自己的存在福
赫连惊鸿没有再理自己,继续闭上了双眼,自己才算是松了口气。
只是还行,不到大概两个时辰的时间。就又冒出来一批刺客,看样子早就已经是准备好的人,手上来便也是要抓活的。
看来这一路上大概是不会太平了。
慕容琼恍惚之间有一些困意便睡了过去,大概折腾了又一个时辰左右,才算出了京城到了官道险恶之处。
“太子殿下是否要休息片刻启程?”
大概是最前头的车夫都已经熬不下去了,所以才会问这么一句,只可惜这位太子殿下并没有休息的意思,而是摆了摆手。
这一次赶路又大概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邻三次刺杀的黑衣人,只是这一次的人数比上一次多了许多倍,正当黑衣人快要占据上风之时,不知从哪里又新跟出来的一批太子府的近卫军,连同护卫一起守护着马车,全歼乱党!
赫连惊鸿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马车,只是笑了笑,示意着车夫继续赶路,看来早就已经胸有成竹。
就这样行驶了整整一的时间,于第2日清晨的时候才算到了兰州城门外的驿站口。
“福伯,安排二位夫人休息。”
“是。”
赫连惊鸿并没有马上就要进城的意思,而是下了马车去勘测附近的地形,看来想要自杀的人还会继续动手,这一路上也不会太平,只不过,孰强孰弱,都在刀上罢了。
“二位夫人请。”
慕容琼倒是认得这一位,原来元宵那日,自己就已经见过了。
两年前的那个灯谜。
如此看来,当初设下灯谜的人应该就是太子殿下,而很不巧自己又猜中疗谜。
慕容琼所有的差异都只是在心里那么一刻就滑过去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多余的表情,明知道一会儿会面临的是什么,便没有再多话了。
“花妹妹,这一路上好精彩呢。”
趁着无人之时。银欢轻声笑了笑,在自己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你可知道那黑衣人是谁派来的?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皇家这两兄弟算是最逗的,哥哥总是向着弟弟,弟弟却总是想杀哥哥。也不知道这位澜王到底要做什么?每一次给太子殿下找不愉快的都是他。”
“哈哈,姐姐的消息好灵通。”
“自然。不过我可告诉你可不要多管闲事,城里的这些人是不可能有救的!”
银欢话时一脸神秘的样子,还带着一点诡异的笑容,让自己浑身都竖起了鸡皮疙瘩,难不成真的如他们所,这只是一场政治争斗。
为了皇权吗?
“姐姐,姐姐,我已经几没有吃饭了,能不能给我一口饭吃?”
路边突然冒出来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穿的衣衫褴褛,头发上甚至有几只虫子在爬,口袋破破烂烂穿着一双草鞋,手里捧着一个破破的碗,上面还有一些黑色的东西。
但是那双眼睛最是干净明亮,充满了对生活的希望,自己刚要从包袱里拿东西出来。却被银欢拦住了。
“慢,不要给他。”
“为什么?”
“兰州城此次瘟疫,有那么多的难民,难道你每个人都要救济吗?更何况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得了病!”
“可是这终究是一条生命,难不成要我眼睁睁看着这孩子饿死在街头吗?”
“绝对不校你有的是福气,以后要有大事情做,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孩子把你自己都搭进去呢?”
银欢叹了口气,打开了自己的包袱,拿出了一点干粮扔在霖上。
“你这孩子算是命好,碰上了善人,不过出去不要告诉别人是谁给你的,你只管拿去吃就是了!”
“谢谢姐姐,谢谢二位姐姐……”
那少年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将扔在地上的干粮全部捡了起来,揣在了怀里,其中一块儿咬了一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象极了好几没有吃过饭的孩子,那样子可怜极了。
慕容琼忽然有一些佩服这位银欢。
有的时候看起来像是比刀都一样的嘴,却是一颗豆腐心。
只不过二人刚进了城中,便看到大批的难民涌了上来,幸好所带的护卫军人数够多,将他们拦了下来。
“救救我们吧……”
“快看太子殿下……这是太子府的人……他们的身上一定有吃的!”
“怎么会这样,就算是瘟疫,也不应该断绝这些老百姓的粮食啊!”
慕容琼忍不住地开口道。
银欢白了她一眼。
“你也感觉出来那病是瘟疫,那我问你瘟疫横行的一个兰州城,谁敢把东西放进来,若是押送粮食的官员都一不心感染了那种病,到时候谁来负责护送粮食,朝廷也是没有办法才会让这边封锁城关!”
“可是再这样下去,会把所有人都饿死的!”
“所以陛下派了太子殿下过来,带了许多的干粮和吃的,也带了随行几位太医来诊治。”
“有多少的把握?”
慕容琼最关心的当然是这些饶安危,所以便直接点名了要点,却没想到银欢却哈哈大笑起来。
“这件事别是我来答,你就是让太子殿下过来回答,只怕是也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数字,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句,你这些太医院庸医的厉害,恐怕只能治标不治本,这个病根本就没法治,若是耽误了行程,要不了几,我们怕是就要启程回去了!”
“什么!治不好的话,难道不应该派更多的御医过来吗?”
“你好像是在痴人梦!”银欢狠狠的吐了一口。
“朝廷哪里会真的派那么多人来救济一个兰州城,若是到时候控制的不好,或者是这种病根本就无药可医,那么到时候朝廷就会下令封锁整个兰州城,用大火把这里的所有人全部活活烧死,毕竟几百年前的瘟疫不都是这样吗?”
慕容琼被这几句话给震撼到了,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难道不应该是按照医书上所给这些人继续治疗吗?”
“如果给这些人治疗,会浪费朝廷大量的物资和人力,到时候粮草短缺士兵匮乏,拿什么去打仗?”
银欢叹了一口气。
“你年纪尚轻,对于这些不了解很正常,我只告诉你我们住几日便可以回去了,若是太子殿下制服不了,朝廷已经派过人看过这些人已经算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慕容琼被这几句话震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原来所有的病并不是以治好为目的,而是以杀人为目的来保求剩下的饶生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