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和老杨都没有说话,心中也是像被钉子反复穿刺一样,揪着的疼。
那位主任对于这样的情况早已经司空见惯,没有什么反应。
件杨东和杨国富始终没有说话,主任叹息一声,道:
“家属,我非常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以伤者的情况,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这样吧,下次手术给你们排在了三天以后,你们回去考虑考虑。听说市里对这次事故很重视,特意拨了些款项,用来救治伤者,费用也许用不了这么多,你们商量商量吧。”
“嗯,好,谢谢主任。”
父子从医生办公室中走出来,心情愈发沉重。
一种煎熬的感觉蔓延在他们的心中。
沉重的治疗费用,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承担得起的,就算是有国家帮衬,对他们来说,剩下的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两个人,一步一步地挪回了重症监护室之外,看着还在昏睡的李桂琴,往事点滴浮了上来。
他们没有说话。
杨国富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目光呆滞,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东也感觉很是烦躁。
今年他二十五岁,在不到十岁的时候,李桂琴就已经成为了他的继母。
上学的那些年来,他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李桂琴一手操持着,从没有亏待过他半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算是块石头,也早已经捂化了。
可是啊,他没有办法,他没有那个能力,没有能力给他这位继母好的治疗。
这一刻,杨东真的很痛恨自己的无能。
但是他是家中长子,他是个男人,现在他已经长大了,他也该为这个家,为他这个妈遮风挡雨了。
“爸,我出去一下。”
杨东的声音有点沙哑,轻轻地拍了拍杨国富的肩头。
也不等对方说什么,便走开了。
此时已经是十点多了,晴空上的大太阳已经显现出它的威力,照在人脸上,火辣辣的,像是在杨东的脸上扎着容嬷嬷的钢针。
走出医院的范围,坐在石墩子上,一棵接一棵地抽着烟。
许久后,杨东这才拿出手机,迟疑了一下,给自己的女朋友田悦打去了电话。
“悦悦,我......”
刚一开口,杨东的喉头就被堵住,话根本说不出来。
电话那头,田悦也是感觉很奇怪,赶忙问道:
“咋了杨东?出啥事儿了吗?”
“没事儿,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
向女朋友借钱这种事情,杨东还是开不了口。
“杨东,不对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了,有什么你就说吧。”
田悦感觉到了杨东的不对,开口说道。
“真的没事儿,好了,我还有别的事儿,先不跟你说了。”
杨东赶忙挂了电话,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