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笙哇哇大哭起来，这下把老师引来了。

男生们吓坏了，把钟启放开。

李秋笙摸钟启的脑袋，钟启低着头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秋笙红着眼睛笑：“我没事呀……”

那小胖子经过钟启旁边，说：“娘……”

谁都没看见这一拳怎么到这小胖子脸上的，打在了鼻梁上，听见一声软组织挤压的闷响，小胖子捂着鼻子连退几步，捂着鼻子坐倒地上，从他小香肠一样的手指缝隙流出红色的液体。

他还没来得及哭，钟启扑了上去，坐在他肚子上，抡起手边的玩具车，一下一下往他脑袋上砸。

孩子们大哭，李秋笙去拉着钟启，老师连忙跑过来，场面一片混乱。

他们抱开钟启，钟启的拳头滴着血，他盯着已经晕晕乎乎的小胖子：“让你不要动她。”

到了叛逆期，二人都长开了，李秋笙的眉眼很标志，笑起来就会露出两个小梨涡，扎高马尾或者披下来都适合。

钟启的性子变得慢慢沉稳起来，连父母都想着这小子会不会早熟了点。

李秋笙爱玩，成绩不怎么样，钟启会来辅导她。

她去上过舞蹈课的补习班，有时候她妈妈没有时间接，就由在隔壁上书法课的钟启找她一起回家。

女孩子们会叽叽喳喳地起哄，李秋笙气气地说：“这是我表哥啦。”

到了高中二人上了一个学校，甚至是一个班。

钟启是班长，李秋笙是副班长，二人的成绩不相上下，不是这次钟启年级第一就是李秋笙。

别人问起来，零班的同学们无不无语：

“他们是神雕侠侣。”

钟启还会去当主持人，学校有什么大型活动什么的都会找他，钟启控场能力一流，面对那么多人都不怯场。

李秋笙当过一次女主持人，她忘词了，钟启就接她的话，在台下就笑她：“凑什么热闹呢你？”

李秋笙哼哼唧唧说不出半个字来，最后是红着脸转头就走。

那一次半个月李秋笙都没理钟启。

那时候开始，他们的关系就有些微妙。

“呐……你，这题怎么做？”

在一个下午下课到晚自习的自由时间间隙，教室里没什么人，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开灯，教室里暗暗的，也许是灯坏了。

夕阳余晖是暗红色的，什么都是朦胧的阴影，夏日的晚风徐徐地吹进窗子，把她的发丝吹动。

钟启看着她的脸，脑袋好像被一柄铁锤砸了一下，疼得厉害。

李秋笙把头发捋到耳后，靠近钟启，脸上是关切的表情：“你怎么哭了？”

钟启回过神来那般，身体颤了一颤，他伸手去摸，摸到温热的泪滴。

李秋笙没再说什么，她去摸口袋里的纸巾，抽出来一张，认真地给钟启擦泪水。

女孩的眼帘低垂，红润的嘴唇放松地微张，呼吸的风很淡。

教室很安静，教学楼时不时传来同学嬉戏打闹的声音，远处小广场上的喷泉水声哗啦啦的。

钟启说：“没什么，抽烟熏到了。”

李秋笙用力揍了他一拳：“你说什么呢你。”

钟启笑：“对不起。”

那是高三那年，钟启回老家过年。

钟启到家，看见一直住着的房子变成了砖石堆。

他一脸懵：“我家没了。”

老家到处都在办酒席，在外头上班的人都回来了，农村头一次那么热闹。

钟启就这么莫名其妙变成了富二代。

钟启给李秋笙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吃一个大鸡腿。

钟启说：“以后我养你。”

李秋笙差点被一只鸡腿谋杀，她用力拍胸膛，死活总算咽下去了。

她最后说：

“姓钟的，你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