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这么不与时俱进么?
没有答题卡,用的是毛笔,铺的是宣纸,这些何平都忍了。
地下人嘛,见识浅、落后点可以接受。
不能忍的是考题,就两个字:城隍。
这让鬼怎么答?
开不开卷?有没有字数限制?是结合时事写议论文?还是发挥想象写记叙文?或者有感而发抒情一番?要不我列个大纲,写三章小说,等考官找我追读,趁机推销自己做大品牌?
咚、咚、咚,三声鼓响从大殿外传来。
牛头从大殿一侧巡游出来,“一刻钟后交卷!”
何平低头看了看桌上的白卷。
从被雷劈死到参加考试,再到刚才与牛头交谈前,这段时间,我干什么了?!!
咦?
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幅幅画面。
呱呱落地的婴儿,呀呀学语的孩童,和谐的双亲,进山未归的父亲、落泪悲苦的母亲,聪明好学的少年,进山采药的穷孩子,失足坠崖的倒霉蛋。。。。。。
我这是——穿越了?!
膀胱又发紧了。
何平举手问牛头,“老师,我想上厕所可以么?”
牛头瞪着鸡蛋大的双眼,“你一个鬼,用什么上厕所?!”牛头怪笑道,“你还以为你那东西能用呢?”
???!!!!
何平这才发现,自己的神识有些飘忽,身上被树枝划破的伤口深可见骨,却没有再流血,而且还感觉不到疼痛。。
原来我是真正的魂穿,穿越到一个死去的鬼魂身上,连个身体都没有。怪不得看到牛头只是膀胱发紧而没有遗漏,原来是没有这功能了。
怎么开金手指啊?怎么享受人生巅峰啊?
他甚至已经没有人生了,鬼生无望啊。。。。。。
眼看就要交卷了,何平连这个世界的规则还不了解。
怎么做答?
十几年应试教育的锤炼让他无暇哀叹,更未想过交白卷。
哪怕写个解呢!
不管了。
何平重新端坐,握笔在手,还好小时候学了几年书法,不然今天就栽了。
他挥毫泼墨,洋洋洒洒写下
“你的算计特高得一回进一回那晓满盘皆是错
我却模糊不过有几件记几件从来结账总无差”
这是他老家旧街城隍庙的对联,作为一个文科生,这点记忆力还是有的。
何平看着写满整张纸的一副对联,长出一口气,总算是没交白卷!
卷子被牛头马面收走了,何平这才有空仔细观察四周,发觉参加城隍考试的,应该都不是人。他看到身侧的一人,舌头很长,不远处有一人,头有别人三个大;更有一些考生,干脆就不是人形。有的像是一只豹子,有的像是一只鹤。
这城隍考试的招生范围不一般。
大殿里除了昏黄的油灯,没有一丝光线,身后的大殿正门和窗户,都黑漆漆渗不进亮光。
所有考生默默坐着,不发一言。
何平昨夜刚刚入睡就被雷劈,醒来后又连番惊吓,惊魂未定中做了一份考卷,此刻大殿里气息沉闷、寂静如死,朦胧中他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恍惚中,何平感觉到身边光明大作。
他猛地坐起,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狰狞的牛脸,硕大的闭环颤动着,“老爷醒了!”
牛头激动地大喊,一双鸡蛋大的牛眼眯成了一条缝,“我就说嘛,看老爷的面相就不是凡夫俗子,一看就是身带贵气、星宿下凡。
要不,这满殿的鬼怪妖狐,都是老爷的同科,老爷怎么偏偏就跟我一个有编制的鬼差说话呢?老爷这是提前体验下情呢。
这不,考中城隍了吧。恭喜老爷得中城隍。”
牛头身边是马面,“老牛说的对,这满殿的鬼怪妖狐哪有一丝的仙家气派、神仙风度,一个个尖嘴猴腮的还像天鹅屁吃,就他们还敢来应城隍试?回头不用老爷吩咐,我们哥俩就把他们打成拘魂鬼,为老爷服役百年,再发往地府超生。”
何平愣在当场,考运爆发了?
写了一副对联就考中了城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