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火把照亮了漆黑的周围,几十个府兵将陌生闯入者,和被挟持的郡主团团包围。
怡太妃在儿子儿媳的搀扶下匆匆赶来。
“何人擅闯王府挟持郡主,摘下斗笠来!”豫王看着女儿可怜的样子心疼的质问。
水善透过薄薄的纱帘望向远处廊檐下站着的一家人。
怡太妃、豫王、豫王妃、豫王世子,好久不见
水善调皮的掀起纱帘小小一角,一瞬间又重新放下,眼眸漾起思念的微笑。
“你们误会了,我不过喜欢小郡主和她亲近亲近罢了。我并非歹人,是来寻友的。”
水善将小郡主放开,让其跑到了父母身边。
而刚刚那短短一瞬的露面,已然足够让廊檐下的几人认出她是谁来。
她来寻友,寻找深宫中相伴了几十年的亲密挚友。
廊檐下久久的陷入沉默,府兵们个个肃穆以待的手执长枪,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下人们则好奇的悄悄打量着同一复杂震惊表情的几位主子,奇怪那戴着斗笠,看不清脸的女子究竟是谁!
突然,一声空荡荡的咕噜声清晰的划破寂静的空气,打断廊檐下几人出神的思绪。
水善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朝远处的贵气老妇人投去可怜委屈的眼神,低声喃喃,“好饿喔”
怡太妃一下回过来神来,拼命掩藏着心中喷薄而出的狂喜和思念,想要张口,却发现喉咙不自觉的颤抖。
怡太妃调整许久才平稳了情绪,命令身边的王嬷嬷道,“将人带到哀家院里去,哀家要亲自审问。”
骚乱很快被平息。
水善被王嬷嬷带到了一个安静闲适的院子里,院中种满了极品兰花,馥郁芬芳,姿态各异。
她还是那么喜欢兰花,质朴文静、淡雅高洁,人如花亦花如人。
院子里的下人已经全被遣走,水善还未走近,就已远远看见等待在殿门口翘首以盼的怡太妃。
那张日渐苍老的容颜上,娇柔温热的双眸依旧未变,掩藏不去此时的热切和期盼。
怡太妃见到水善缓步走来,提着前摆迈下台阶激动的迎了上来。
“姐姐”
那声激动温柔的呼唤,压抑着满腔的狂喜和震震惊。
布满细纹的双眸中萦上欢喜的水光。
已然五六十岁当祖母的人了,此时却如孩子般扑到了水善的怀里。
哽咽的哭腔带着压抑许久的思念和担忧,这一刻终于轻松释放了。
太后骤然消失,她紧紧揪着心赶往闵都,见到的只有被大火烧毁的残败湖泊,及皇宫中弥漫不去的浓浓血腥。
皇上情绪难平,避不见人,连着一月未曾上朝。
太后不见了踪影,身边跟随了一生的习容主事,亦护主离世。
曾经尊贵热闹的羽华宫,转眼空空荡荡,与她有着牵绊和关联的人似乎都已消失不见,寻不到她的分毫气息。
怡太妃抱着水善哽咽了许久,迟钝的反应过来如此形象实在失礼,尴尬的抹了抹眼角,虚下膝头想要正式见礼。
水善抬手一扶阻止了她的动作,自顾的大步往殿里去了。
“别的等会再说,先备些吃的来可好,我都要饿坏了,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