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善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或许那些流言不过是以讹传讹,不过凑巧罢了。
一路往上,宽阔的山顶依然近在咫尺,水善惊喜的笑着,铆足了劲加快速度。
两人爬上山后却发现,山顶之上竟然还有一座院子,院子有些破旧,但还完好。
曾经有人在这修了院子,也就是说,这里曾经还住过人。
这个事可从没听县里的人提醒,难道大家都不知道?
也是,上过山的都死了,谁往外说去。
水善和司天警惕的互视两眼,在这被传的邪气异常的山上修着一座院子,不得不让人怀疑曾经死在山上那些人,是否与这座院子中的人有关?
慧安大师藏在山上,那么最大的可能此时便在这个院子中。
水善紧张的吞了吞唾沫,捏了捏掌心,跟着司天,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院子大门。
“有人吗?”
司天站在门口,朝院子里喊了一声,院子并不大,这一声足够让院子角角落落听见。
但等了一会,并未听到回应。
水善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人,只有林间的鸟儿被风惊掠,从头顶飞过。
水善跟着司天进了院子,两人围着廊檐,将四方形的院子挨着看一遍,每个房间都透过窗户往里瞧了瞧。
这里显然曾经住过人,有厨房有卧房,还有正堂。
厨房里的锅碗、水缸一个没少,墙脚里还堆着一堆开始腐烂的柴火。
卧房里也是床、案齐全,一个家该有的家具全都有。
而两人走到院子左侧的西厢房时,突然脚步顿住,房中隐隐传来细微的声音,咚咚咚,一下一下,厚实而富有节奏。
水善和司天惊诧的呆住,压低了声音小声道,“这是……木鱼声?”
水善又紧张又有些惊喜,有木鱼声,慧安大师果然在这。
西厢房关着,水善上前敲门,“有人在吗?”
依旧没有人回答,但房间里的木鱼声更清晰了,就是这里。
“请问里面是不是慧安大师?”
依旧无声,敲击木鱼的声音沉稳平静,不见丝毫惊讶和慌乱。
“既然不说话,那我们进去了。”
水善打了声招呼,和司天互看一眼,轻轻推开了门。
明亮的光线撒进昏暗的房间,灰尘扑面而来,让两人止不住的咳嗽两声,视线看向屋内时,一个袈裟和尚坐于房间中央,双目闭阖,左手捻着佛珠,右手有节奏的敲击着木鱼。
水善紧张的捏了捏手,嘴角欢喜的勾起来,问道,“请问阁下可是慧安大师?”
水善和司天齐齐向和尚施了一礼,期望的等待着。
敲木鱼的和尚感受到门外刺进的光线,木鱼声终于停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门口两人背对着光线,模样有些模糊。
“你们是谁?”
司天再次深深见礼,尊敬的回答道,“在下司天,这位是舍妹水善。”
慧安大师的视线在两人身上随和的打量一番,而后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表示打招呼。
“二位施主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你们是专门来找老衲的?”
司天没有隐晦,点点头道,“我们是特意来找慧安大师的,不知大师身上……可有什么奇异之物?”
慧安大师原本随然的眼眸,突然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恢复了平常。
“不知施主说的奇异之物是为何?”
司天犹豫住了,不知该如何说。
敛魂杵之事事关重大,若慧安大师身上并无敛魂杵,怕是会泄露不该泄露之事,还可能暴露他们的真实身份。
但若不说,又如何问清情况,慧安大师想必也不会信任他们,告诉他们实情。
司天正犹豫着,手被水善扯了扯。
水善给了他个放心的眼神,沉默着,闭上眼,慢慢开始凝聚身体的灵力。
司天知道,她是要用自身来感应敛魂杵是否存在。
敛魂杵乃至邪之物,水善则是至纯至气幻化的人,她踝间的韶玥也是集结天地灵力的至纯宝物,与敛魂杵相克。
只要敛魂杵在此,与韶玥必会有感应。
水善渐渐凝聚起身体里的灵气,努力去感受着周围的气息,突然,一股强大的压迫袭击全身,胸口一阵剧烈的抽搐,整个人差点摔倒在地上。
司天惊慌的一下扶住她虚倒的身体,同时屋里发出一声砰的巨响,转头一看,慧安大师吐血倒在了地上,脸色一片惨白,满脸痛苦之色。
慧安大师捂着剧烈翻腾的胸口,身体里的东西似乎受到惊吓慌乱挣扎起来,搅动着他的身体四分五裂,痛不欲生。
“你们……到底是……谁?”
慧安大师趴在地上望着门口的两人,视线锁定在水善身上,带着深深探究的望着她。
“敛魂杵……在……这。”
水善的胸口痛的呼吸艰难,那里有一个顽疾伤口,一直不曾痊愈,但平常也没多大感觉,此时却像感受到了什么,牵连着四肢百骸,每一根神经。
司天担忧的看着痛苦的水善,不再优柔寡断,上前搀扶起慧安大师,解释道,“我们是为敛魂杵而来,请你将它交给我们。”
慧安大师脸上此次明显闪过惊色,这两人能准确说出敛魂杵,定然非常人。
而且他能感受到体内敛魂杵的暴动,与那个同样难受的女子有关。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知道敛魂杵?”
敛魂杵非常物,乃上古的邪物,有着毁天灭地之能,寻常百姓根本不可能知道这样东西,他们的身份到底是谁?
慧安大师一下想到了毋泪,莫非是毋泪索要不成,另外寻了人来骗取敛魂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