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父亲相处的几日里,他从未这样生气的叫她全名。
看样他是真动怒了。
云舒一进房间,就感受到冷到冰点的气氛。
母亲满眼担忧,沈晓小惊恐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父亲端坐在椅子,眼里冒火。
“跪下!”沈鹤极力压制上涌的愤怒。
云舒无言,跪在地上,平静的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滚出去!”
她惊讶,父亲刚让我跪下,怎么又让我出去?
接着,见父亲扭头,怒瞪着沈晓小,他呵斥道:“出去!”
沈晓小这才知道在叫自己滚出去,她怕沈鹤,怕的要命,顾不得行礼,赶紧逃出门去。
房内又是一片寂静。
向来维护女儿的森柔,此时只静看着女儿,暗暗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云舒轻点头,让母亲安心。
目光依旧聚焦在父亲脸上,等候父亲开口。
沈鹤没令她失望,待沈晓小的脚步声远离平安院,就严厉说道:
“是不是你干的?”
他目光如炬,眼神复杂,带着些许期待,似乎期待女儿否认,又像是期待女儿承认。
云舒思考片刻,大义凛然的昂起头,坚定地说道:
“是我干的。”
“他们是你的亲人!”沈鹤近乎咆哮道。
“不!”云舒挺直背脊,毫不畏惧的直视父亲,“他们动手杀我母亲和十安时,就不再是我的亲人!”
她已经做好承受一切结果的准备。
沈鹤蹙眉,紧咬牙齿,两腮帮子皮肤紧绷,似乎在做心里斗争。
十分钟后,他紧绷的腮帮子放松下来,眼里的怒气几乎消失,深呼一口气,说:
“不管大哥二哥做过什么,他们都是你的长辈,谋害长辈一事,万一传出去,世人只会认定你狠毒凶残,仅一个孝道压到你头上,就能让你这辈子不能翻身,更别提嫁人了。我不想你为了我和你母亲,搭上后半辈子的幸福。”
森柔搀扶起女儿,母女俩一同坐下,她拉过女儿的手,拍了拍,顺着夫君的话头,安慰道:
“舒儿,别怪你父亲,他们毕竟是你父亲的兄长,兄长暗害兄弟妻儿,你父亲心里更难过。他这般严厉对你,也是担心影响你的前程。你现在在皇宫当差,时常给皇上看病,万一被有人心传到皇上耳朵里,你恐怕会有危险。”
接着,她小心试探道:“舒儿,要不还是辞官吧?你也到了嫁人的年纪,我看世子爷就挺好的。”
“母亲,我还小,不想成亲。”云舒反对道。
起初,她的确不想进宫,所谓伴君如伴虎,在皇上眼前晃悠,升官发财比宫外的人容易些,同样,一句话说错,一件事办砸,掉脑袋的几率也比宫外人更高。
风险和收获还是成正比的。
要说没去冷宫前,没见到已故玉妃的贴身宫女默默前,没从两支玉簪中获得惊天证据前,但凡有其他保命办法,她都会毫不犹豫辞官告别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