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还记得,君父在生前不止一次说过,哥哥们在我这个年纪,都没有我聪颖好学,理想远大。
我在他的三个儿子中,最像他年轻的时候,可您为何却一直觉得阿恬哥哥比我更适合做国君?”
姬琇闻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目光闪烁地缓缓说道:
“任好,我从未说过,恬儿比你更适合做国君。”
赵任好还没等听完姬琇的话,就忍不住激动地尖叫起来。
“你说谎,母亲!君父临终之前,曾经问过您,是否想要让我继位,可您却告诉他,一定要让阿恬哥哥来继承君位,绝对不能将秦国的君位交给我!”
姬琇顿时愣住了,随即立刻紧紧抓住任好的双肩,摇晃着他大声地问道。
“任好,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这种君主薨逝之前发生的事情,除了我之外,应该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告诉娘亲,究竟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赵任好死死咬住嘴唇,任凭姬琇如何追问,都始终不肯说出消息的来源。
姬琇目光深沉地看着这个执拗的孩子,最后只得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任好,你真的想知道,为何我不让先君立你做国君,而让他立了恬儿?”
赵任好坚定地点了点头,姬琇又叹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地说道。
“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原因。
任好,师保应该教过你,什么是宗法制吧?
宗法制里有明确的规定,只有嫡长子才能继承大宗。
而阿恬是你君父过世的正室夫人所生的长子。
我虽是你君父生前最宠爱的妾室,却毕竟不是他的正室夫人。
所以,我不能让先君冒着被后人唾骂的风险,立你为秦国的继承人。”
任好满脸不耐烦地反驳道:“可是,其他诸侯国里已经有不少庶子继承君位的先例了。
就算是有宗法制的束缚,但是,整个秦国都是君父的,秦国所有的君臣都要听从他的命令。
只要君父想要立我当君主,谁又能反抗他的遗命呢?”
姬琇的眼中突然闪现出了一点泪光,她凝视着任好的脸,温柔的说道。
“任好,你还是太幼稚太天真了,你完全不懂得后宫中的争斗有多么可怕。
无论是生母的地位还是生长的年龄,你都比不过名正言顺的恬儿和载儿。
倘若你真的成为了秦国的君主,那结局只会是被他们二人的亲信合谋起来篡权夺位。
到那个时候,别说是君主之位,恐怕连你的性命都很难保住了。
有些东西,永远都不是你应该幻想得到的。
将来,我会让君主给你赐个物产丰饶的封邑,你就去那里享受你身为贵族的荣华富贵。
这样衣食无忧的度过安逸富足的一生,难道不好吗?
为何你就非要苦苦执着于那个自古以来便沾满鲜血和亡魂的至尊之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