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晋国边境上的杜适家,此时却是一片祥和宁静。
杜适果真没有食言,阿湄和阿萦每天只需要跟着几个年长的女奴们一起简单打扫下房间的卫生就可以。
至于那些什么煮饭、洗衣的重活,她们都不需要插手去做。
虽然对于阿湄来说,即使是这种程度的杂活,也还是会经常让她感到疲惫不堪。
但是,对于习惯了做粗使女奴的阿棠来说,这些简单的家务活根本不算什么难事。
她甚至经常为自己能够过上如此安稳宁静的生活,内心中感到幸福不已。
她还记得自己以前做其他人家的女奴的时候,每天都要做很多繁重的活计,甚至包括砍柴、打水这样的粗活重活。
稍有不顺主人心意的地方,便会遭到严厉的惩罚,轻则断食几顿,重则引来一顿粗暴的打骂。
更可怕的是,她随时随地都要想办法逃过男主人的眼睛,避免被他一时兴起看中了带回他的房间里“宠幸”。
从进主人家的第一天起,她就被年长的女奴们教导过,如果以为女奴被男主人宠幸是一件可以麻雀变凤凰的大喜事的话,那便是大错特错了。
大部分的主人都不会对女奴们付出真情。
相反的,他们会随心所欲的虐待自己的女奴,通过残忍无情的虐待来证明他们在女奴们身上拥有的绝对主权,满足他们可笑又可恶的征服欲。
但是,杜适却很明显不是这样的人。
他气质亲切文雅,举止端正,对家里的每个人都很和善,哪怕是最下等的女奴,他的态度都是那么的温柔似水。
渐渐地,阿棠对杜适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
从来瞒不住心事的她,很快就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姐姐阿湄,却引来阿湄一阵调侃的笑声。
“阿棠啊阿棠,我说你怎么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原来是有了心上人啊。”
“哎呀,姐姐!”阿棠羞红了脸。
“哈哈,阿棠,你干嘛这么害羞啊。
放心,姐姐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说实话,刚来这里的时候,我的确对那家伙有些敌意,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我觉得他的确是个不错的男人。
既然你那么喜欢他,那我就帮你去跟他说说?”
“啊?”阿棠有些惊慌地看了看四周,急急的拉住阿湄的衣袖,“好姐姐,求求你,千万不要告诉他。”
阿湄有些不解地看着阿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你喜欢他,却又不告诉他,也不让别人告诉他,那他怎么可能会知道你的心意啊。”
阿棠羞涩的低下头,手指摆弄着衣角,许久后才说道。
“我……我根本配不上他,就算说了,也是自取其辱,所以还不如不要说了。”
阿湄觉得有些不服气,倔强的拽过阿棠的手认真的说道。
“才不是呢,你是我的妹妹,无论是容貌还是人品,都是一等一的优秀。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性情温柔体贴,静婉贤淑,比我这样嚣张跋扈的性格要讨喜太多了。
我要是个男子,肯定会马不停蹄的赶紧把你给娶回家,谁敢说你配不上他?”
“哎呀,姐姐,你真是越说越没正形了!”
阿棠羞得粉面通红,挣脱开阿湄的手跑开了。
阿湄看着阿棠跑远的背影调皮的笑道。
“哼,你不让我帮你做媒,我还偏要帮你做这个媒。
这样你有了归宿,我也可以离开这里,继续寻找为家人复仇的办法啊。”
这些日子里,阿湄早已有了想要离开杜适家的想法。
毕竟,她有复仇的使命在身,不能留在别人家里做一辈子的女奴。
只是,她始终都放心不下性格柔弱胆怯的阿棠。
阿棠和她不是同一类的人。
在阿棠的身上,有着她永远不可能学得会的温顺和贤惠,也有着她身上永远不会有的卑微和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