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想着,祁婴就越是心乱如麻。
除非苏乐根本就没有参与他重生之事,又或者,其实苏乐一直都记得从前的一切,现在只不过是苏乐装作不记得。要不然,有关筝月生祭后所引发的部分事情,根本就说不通。
可如果苏乐真和他重生的事情无关,那他面前的这一棵返魂树,又怎么解释?
返魂,重生。
这两个词,该是多么契合。
陵周道,“尊上,不如你亲自去问问苏乐仙宗。有些话有些事,藏着掖着倒不如开诚布公。昨夜我就住在筝月隔壁,苏乐仙宗的弟子很周全,为我安排了住宿。我也曾去查看过筝月的情况。”
“方才尊上你的疑惑,我都有所理解。”
“再加上……”
陵周抿唇,逡巡道,“我听闻尊上你要亲自为筝月疗伤。若是要疗伤的话,那所承受的代价,对于现在痴恋苏乐仙宗的尊上你来说,严重程度可犹如天崩地裂。”
祁婴:“……”
陵周道,“既然要天崩地裂,不如开诚布公,顺便活个明白。”
洛书宗后山的枝叶嗦嗦作响,抚不平祁婴心中大半的急躁和忧虑
若要活个明白,活得像个真正的自己,他就必须要和苏乐开诚布公。
可若要和苏乐开诚布公,那就必须告诉苏乐他骗了他。他不光骗了他,还骗了所有人。
这对他来说,就好比他能独自忍下剥皮、削骨、涅槃这类痛苦,但是他却忍不下要当着苏乐的面,将他最丑陋不堪的一面呈现。
这是一个自尊问题,胆怯问题。
尝过甜头后,他不是吃不下苦,他只是不愿玷污苏乐对他的甜。
祁婴坐在返魂树底下,靠着树干,笑道,“陵周,你干嘛说的那么严重。我只不过就是打算把欠筝月的都还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