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老婆说:“当年游击队需要发展壮大,是因为要对付日本鬼子,现在我们已经把日本鬼子杀啦杀啦了,就不用找罪受了。”
老婆说:“你尽管瞎说!儿子是鬼子吗?”
只放二百来只羊,收入虽然大打折扣,但人不算太累,每天有个干上的,也不寂寞。
老婆见韩国清坐了不动,一边洗锅,一边同他说:“饭后一袋烟,赛如活神仙;你这烟也抽了,茶也喝了,神仙的瘾也过了,该食人间烟火了吧?你听,外面的羊都叫了。”
韩国清眼睛看了灶台前晃悠的老婆说:“你锅还没洗完,忙什么!我今天饭吃多了,身子有点儿懒。”
老婆把锅里的泔水正舀进脏水桶里。弯了的后背上,露出大半截腰。
老式的棉布背心,越洗越短,越洗越宽阔;不沾身,但穿着舒服。
老婆就喜欢这种舒服。夏日,没有外人来,家里干活儿,她便穿了这件四处晃荡的背心在屋里屋外转悠。
老婆说:“你今天沿着山边儿放羊吧;山里平常连个鬼都没有;路上常有人和车过,说不定落下什么等着你去拣,你昨晚的梦也算没白做。”
老婆说话时,背心的前边就在她弯着腰的肚皮前忽悠。
韩国清正在看老婆的背心。他看出那背心晃荡的节奏是随了老婆抹试灶台的动作动着的。
老婆一动身子,胸前悬着的那一对宝贝就颤颤的晃悠,一晃悠,就把背心带着晃悠了。
韩国清说:“听你的,拣不着东西看你咋说。”把脚伸下地,拖上鞋,没有把鞋后帮扯起来,就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