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况且,陛下即位时,先擢拜曹嵩为大鸿胪,后为大司空,可见对曹家的恩宠,以陛下的少年秉性,曹操这样的作为正合他的胃口...”
“所以说...曹孟德是故意这么做演给陛下看的?”贾诩突然发问道。
“我不知道,也许这是他的秉性也说不定。”袁绍回想起今天曹操眼里的那抹亮光,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过相比于他的秉性,我更相信这是曹嵩的手笔。”
“哦?”贾诩不禁奇道,“此话怎讲?”
“曹家,虽说是依赖曹腾的助力才得以崭露头角,但说到底,‘宦’字这个字眼,又怎能算是好听的称呼呢?背负着‘宦官之后’这样的名头,曹家的发展,基本也就到此为止了,难以再有更高的成就。”
说到此处,袁绍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沉思与感慨,“人的欲望啊,从来都是无止尽的。得到了一样,就会想要更多。”
“想当初,曹嵩还是司隶校尉的时候,他哪里敢想象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平步青云,一路升至九卿之位?然而,现在他已经是九卿了,你说,他心里难道没有想要离陛下更近一步的念头吗?”
袁绍这番话,像是在和贾诩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良久之后,他才继续说道,“所以曹嵩上任以来一直都想要摆脱‘宦’的’束缚,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你可以回忆这几年出入他府上的都是什么人。”
“这一出大戏倒像是曹家想要彻底与宦官反目的标志。”紧接着,袁绍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依我看,曹家这是要把自己的出身洗白了。”
贾诩就像是听了一场精彩大戏一样,面带惊喜之色,随手应下一子。
在凉州,他可听不到如此精彩的故事。
“一门三代人通力协作,为家族脱离浊流而踏入清流的努力,这...真的可能吗?”
袁绍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
“据我所知,曹嵩这几年作大司空可没少敛财,说声雁过拔毛也不为过,从今天这些黄金就可见一斑。”
“只要往宫里塞点钱,说点好话,别说蹇硕死了一个恃宠而骄的叔父,就算死了生父,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谁会为了一个死人,断送自己的钱程,跟曹家交恶呢?”
“更何况蹇图那个烂人本来就该死,在天子脚下打着蹇硕的名号作奸犯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本身他触犯《汉律》再先,曹操依律把他打死,别人也说不上来什么,即使蹇硕是陛下眼前的红人,陛下也不会为了他和自己的钱袋子过不去。”
“所以在陛下、宋皇后、曹家、部分宦官和部分清流多方的共同努力下,曹孟德想死都难。”袁绍说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接着补充道,“更何况现在又多了一个我袁绍。”
“闹到最后,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趁着贾诩被自己的话吸引,袁绍接着又下了一颗白子,这下黑龙衔接处的空缺便只剩下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