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塞借助塔拉河水洗了洗身上的血迹，打理了一下身上的装束，对肩上的乌鸦——或者说勿忘我问道：

“你觉得看起来还像不像杀人犯？”

“不太像了，大概。”

“那就好。”

罗塞满意点头，大步流星地离去。

这里的一切痕迹都被掩盖，就算防剿局查，也查不到自己头上。

“你尸体不打算带上？”

“已经埋好了，带不带无所谓。”

“……勿忘我小姐，其实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为什么要找我合作？”

“为什么？”勿忘我喃喃着，低下乌鸦的小脑袋，半晌，淡淡地道：

“就当你长了副值得信任的脸。”

罗塞眼角抽了抽：“这和没回答有区别吗？”

“有。”

勿忘我认真地答道：

“起码说明了一件事，你长得不丑。”

罗塞一阵无语：

“……多谢夸奖。”

……

待得两人离开后许久。

久到太阳已经高悬于天际正中央。

一颗树体笔直，枝干却光秃秃的橡树忽然颤抖起来。

枝干被砍去后，它原本和树干的连接处形成了一个个圆框，远远望去，好似一只只眼。

而现在，那些树皮之眼——

睁开了。

“呵呵，防剿局果然替我们从‘林地’唤来了嗜血飞蛾……这下，连血祭都省了。”

橡树的树根忽然拔地而起，盘织为一张嘴的模样。

接着，用力一吸——

大的，小的，在这塔拉河边的所有飞蛾，都被它尽数吸入。

无尽的振翅声混合在一起，只是听见，就令人头晕目眩，精神崩溃。

“嗯？怎么比想象中的要少？”

另一颗树上也睁开一只眼睛，缓缓道：

“少就少了，大不了发动信徒，多抓点普通的虫蛹飞蛾，以量取胜。”

“也是……”

此地，重归寂静。

唯余晨光与暖风，抚慰着这片曾经受刀剑与枪火摧残的土地。

……

“林地，是一处极为特殊的所在，那里，离虚界太近，而离辉光太远。”

一路上，勿忘我耐心地为罗塞讲解着神秘学知识，他则津津有味地听着。

总算有个知识相对渊博，还乐意给自己讲解的好心人了！

“想要踏入林地，不能遵循理性，你必须在镜梦界中完全遵循直觉的指引，如此，林地的黑暗方不会拒你于门外。”

“原来如此……”罗塞微微点头，他也算是了解到了一些镜梦界的知识了。

虽然都比较浅显，并非深入的神秘学知识，但起码为他勾勒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所以，镜梦界中，每个准则都有所对应的不同区域，林地就与‘蛾’相关？”

“是的。”

勿忘我微微低头，看向罗塞这会拿在手上装大尾巴狼的手杖。

“如果我没看错，这根手杖的木材，就取自林地。”

“的确如此。”罗塞点点头，问道：

“它会有什么特殊的作用么？”

勿忘我的回答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不知道，这是‘蛾’本身的属性所决定的。”

“……蛾究竟有什么属性？”

罗塞一脸郁闷，他虽然模模糊糊有点猜测，但蛾之准则却不比铸，铸他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蛾却只能说是了解了一鳞半爪，离七七八八还远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