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的瞬间便拉开窗帘,外面依旧灰蒙蒙,若影若现的亮光天际闪烁。门开了,是一个全身武装的白大褂,应该是做检查的,伸出手臂,有意无意的闲谈:“昨日醒来,我带着什么东西吗,比如挎包?”白大褂头也没抬,只说了两个字:“没有”。
看着司南,司南看着我,四目相对,“你要说什么?”“我要再入梦境寻找曲丽”,“两次试验须间隔30天,呵呵,”司南的光头左摇右摆。我来回踱步,不经意的凑到司南耳边,“我曾经在里面找到过一块腕表,显然是故意丢弃的,”司南笑容消失,略显呆滞的看着我,而我突然一阵眩晕袭来,身体不自觉的后仰,但瞬间便恢复了意识,摇摇头稳定心神。司南已经恢复正常,标志性的笑容重现,“好的,如你所愿,不过别忘记曲丽只是一方面,重要的是挖掘他身上的意义”,司南手指向龚伟,那个沉睡在曲丽旁边的唐装老人。
白色的衣服,白色的房间,微闭眼睛双手交叉胸前,数据线的电流刺激着神经,再次缓缓闭上眼睛。
一切都消失了,一切都重现了。
巨大的投影机器,一旁有点惊讶的老人,丽丽正咬着我的腿,鲜血流出,痛感总是慢一拍,但意识恢复的很快。我扯掉数据线,摸了摸丽丽的头,然后艰难的坐起来。“你觉得怎么样?”老人慢慢挪过来关切的问,我看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靠近些。老人过来的瞬间,我举起右拳用尽全身力气打向他的太阳穴,身体跟不上意识,拳头打在了老人眼眶,他惨叫一声倒了下去,我用力过猛也趴到地上。老人右半脸颊已被鲜血染红,恐惧的看着我,艰难的站起来操起一旁的椅子,蹒跚的向他走去。他恐惧已极,连滚带爬的想出去,可是门口趴着的是丽丽。他被我逼到墙角,连连摆手,“你听我说,肯定有误会,你看看手腕?”
甩了甩遮住眼睛的头发,手腕上赫然有一块蓝色的手表,上面显示23:59:53,略一思索,扔掉椅子,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玩弄别人的记忆很有意思,对吧”,又一拳狠狠的打在他脸上,不顾老人惨叫,拿数据线将他牢牢束缚在机器上,然后收拾自己的东西。老人连哭带嚎,有点歇斯底里,“哈哈,你真的知道自己是谁吗哈哈哈?”
我没有停手的意思,将属于我的东西装入黑皮包,然后准备离开,“就这么走了,你真知道曲丽在哪吗?”老人的话让我停在门口,回头看着他,摸出了樱花木香烟。
打火机的火苗映射在脸上一闪一闪,樱花木的香味扑鼻,“你不会告诉我,”“这么肯定,”“是的,”说完,转身就走。老人撕心裂肺的呼喊:“有时候假的要比真的好太多,你终究会明白”。
从地下室上到一楼,黄泉旅店已经消失,眼前只有一道锁死的金属门,陷入深深的思索,现在究竟在龚伟的梦中还是现实,司南所处的环境是现实还是虚假?一切的一切到底哪个是真,头又开始痛,挣扎的蹲下,手肘无意触碰到一物,是那把黑伞。折叠伞并不大,所以把它也收到包里,我打开伞放到了头顶,瞬间一黑,金属门没了,眼前是那个破旧的黄泉旅店。
外面的雨仍在下,滴滴答答的声音落在伞上敲在心间,巷里的人偶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沾满了泥水。佝偻人仍旧顶着一块黑围巾蹲在那里,我将伞递给他,说了句“谢谢”,佝偻人接过伞,将那块黑围巾递给我,“戴上它”,疑惑的接过,对她点点头。
戴上围巾,出了断雨巷,灰色的苍穹没有一丝亮光,不远处有个霓虹招牌闪烁,是一家旅店,名曰“小”。小旅店其实不小,宾馆规模,前台是个脸色苍白的女人,看不出年龄,“请出示您的ID卡”。
“徐先生,上二楼201号,这是房卡”,我点点头,拿着皮包上了二楼,201是二楼第一个家,也是唯一一个家,刷卡,滴答一声,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