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鸿善经商多年，自然知道这目光何等贪婪，当下连连摆手。

“仙师大人，真的一点也没了！”

方长沉吟片刻，等待过后，徐鸿善额上冷汗铺满整张脸，滴答落在地面上，依然未曾掏出哪怕一钱银子，方长便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当真是一点也没了。

便也放弃了继续敲竹杠的想法。

“既如此，看在这三千两银票的份上，我就送你下山。”

徐鸿善千恩万谢，跟着方长一路下山而去。

一路上，方长警告徐鸿善，日后若是有人问起，今日给了多少钱财，便一口咬定，是一千两！

徐鸿善经商多年，自然知晓其中门道。

无非是当师尊的要取走大部分，而当徒弟的，想要从中吃点回扣罢了。

想到这里，徐鸿善胸脯拍的啪啪响，“此事，唯有仙师大人与我知晓，再无第三人可知！”

方长也是放心，但双眼微眯，似笑非笑。

不过片刻，二人便来到了戮妖山脉浓雾处。

“就送你到这里了，在浓雾之中，不用管什么方向，一路前行，便可出去雾气，再睁眼，便是山脉之外了。”

这雾气，乃是戮妖观护山大阵所化，这一方大阵，管进不管出。

从里往外走，无论走向哪个方向，都是能够走出山脉，而且决然不会触发其中的机关。

而若是从外向里走，行差踏错一步便是尸骨无存！

故此，上门来访者，需要弟子引领，而下山回家者，却是无人相送。

根源原因便在此处。

随后，方长取出一张白纸，在白纸上写写画画，塞入一个锦囊之中，递到徐鸿善手中，言道：“进入雾气后，取出锦囊当中字条，对你有益无害。”

徐鸿善大喜，接过锦囊，小心翼翼握在手中。

“多谢仙师赠宝，我这便归去了！”

徐鸿善连连拱手，他面庞瘦削，笑起来只剩下奸诈，已经没了当初的和善模样。

来时大腹便便，走时却是皮包骨。

方长摇头。

却在徐鸿善迈入浓雾之中的那一刻，方长听得一声惨叫之声，悲戚难当。

而后，便是噗的一声，再无声息。

方长笑了。

徐鸿善果然在进入浓雾之中便取出了字条，看了其中内容。

一切都在算计之中。

他向着浓雾走去，在边缘处，果真寻到了一点血迹，像是被人喷出。

“最后一点隐患也除掉了，妙极，妙极！”

方长抚掌而笑，将银票细细藏好，转身便走。

片刻之后，一阵风吹过，一张纸条从浓雾之中飘飞而出，落在地上。

其上工整写着几行蝇头小字。

【三千两白银，一千两买道，一千两买命，这最后的一千两，我受之有愧，便告诉你个秘密。】

【当初那白衣书生，正是我也，是我挡住了天师府天师，是我放任狐妖拔掉了你儿子的命根子。】

【断子绝孙，不是你的报应，而是你儿的报应。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合该如此。】

【你的三千两白银，我便笑纳了。】

纸上文字，渐渐隐没，消失无形。

一切，不留痕迹，只剩下一张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