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宁挂断电话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便将手机收了起来。

她转身推开会议室的门，重新回到了谈判桌上。

此刻的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冷漠又高傲，她抬眸看向对面的秦现，试图用这样的表象来掩盖当年因为爱他而做了很多令人不齿之事的心虚。

可那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复杂。

“所以......之前一直跟我商议我手中产业的人一直都是你秦大律师？”

陈婉宁看着秦现，开口问道。

秦现神色淡淡的，只是轻声回应道：“没错，陈小姐。”

这段时间，陈婉宁一直都在忙着出售她和陈泰和二人手中的产业。

这事若是放在从前，她手中的集团股份、商铺、房产这些资产都是很好变现的，随便找几个有意向的合作方，轻轻松松就能谈妥交易。

甚至还有可能因此大赚一笔。

可偏偏现在，因为陈星文，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陈家如今是被贺家牢牢掌控着的，就像被打上了一个危险的标签一样。

别说是在帝京了，就算是放眼整个华国，都很少有人敢为了他们手中这些现在看来毫无稀缺性的产业，去跟贺家硬碰硬地杠上。

而且，陈婉宁的出售计划需要做得极为隐蔽，根本不敢让贺家人察觉到一丝一毫，所以只能去找一些信得过，或者是跟贺家完全没有交集的集团或是富商来谈合作。

可这样一来，她的选择范围就变得更加狭窄了，难度也大大增加。

以至于她辛辛苦苦忙活了好一阵子，结果愿意跟她坐下来商议收购细节的人，竟然是一个都没有，这可把她给愁坏了。

也就是在这种焦头烂额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国外的财团联系上了她，声称愿意买下她手上的所有资产。

陈婉宁一开始也不是没怀疑过这个财团的目的不纯，甚至还猜测有可能是贺家得知了她的计划，故意派人过来搅局的。

不过，经过一番接触之后，她发现这些人并非贺家所派，而是看出她现在的窘迫处境，想要过来趁火打劫之辈而已。

陈婉宁倒是也不怕这个，毕竟她原本的目的也就是赶紧将手中资产脱手，然后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而已。

亏损一部分这种事儿，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只要对方的要求不是太过分，她都能够接受。

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交易谈妥，双方都准备签合同的这天，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并不是之前一直和她对接的那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而是秦现，这个让她这辈子都没脸再面对的男人。

而且在看到秦现的那一瞬间，她心里就明白了，这一切肯定都是江亦在背后安排的。

江亦肯定故意的，他明明知道她有多不想见到秦现，却还要特意派他过来。

他就是故意为了羞辱自己，让自己难堪。

他故意先给了她希望，让她以为终于能把资产顺利脱手了，然后再亲手把她的希望给粉碎掉，这手段可真是够狠的。

陈婉宁心中苦笑不已，她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秦现，又看了看周围，自嘲道：“所以，江亦什么时候出现来看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