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大口喘着粗气,双手撑在地板上,腹部一块湿润润的,脑袋里萦绕着“嗡嗡”的回声,只感觉背上有什么柔软的物体在挤压着自己,一只有力的细手在按压着自己的脑袋,使自己抬不起头来,完全看不清大殿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即使这样,北野也能判断出,如果不是这名女子及时把自己给救下,就凭刚才那动静,北野自己不死也得残。
“玛德,给老子下死手啊。”北野用力一捶地面,愤愤不平地暗骂道。
随后,按压脑袋的纤手一松,背上的柔软弹了弹,也跟着一齐消失,之前那股窒息感瞬间荡然无存。
北野连忙爬起身来,发现一个大汉站在殿外,半身赤裸,脸上布满伤疤,看不清样貌,身材高大魁梧,如铁塔一般,胸口处肿起一块,长得跟肿瘤一样,就像是那里重新出现了一个头,丑陋至极,让人只看一眼,也会不由得心底发怵,全身颤抖。
“啊!”藏静走了出来,惊叫一声,手里的扫帚脱落到地上,发出沉重的“咕咕”声。
“这是厉鬼啊!”
藏静惊恐万分,向后退了几步,战战兢兢地指着大汉,面色苍白。
“咕噜。”大汉嘴里含糊不清,目光扫视着大殿里的三人,随后像是被藏静的惊叫声给吓到了一般,转身向后跑去。
女子二话不说,拿起裹着白布的长条物体,直接三步作两步,速度极快地追了出去,看上去也是练家子。
“这这这......”藏静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惶恐不安地四处观望。
“艹,差点砸死老子,别人都追上去了,还犹豫什么。”
北野啐了一口,然后扇了自己一巴掌,登时飞了出去。
先前寺庙外的绵绵淫雨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停了,青石板路上积起水洼,细雨淋湿了寺庙的顶檐,摇晃风铃,水珠在蝴蝶瓦上滑落,半空中折射光影,如同一幅流动的水墨画。
北野跑出大殿,望向四周,没发现大汉的身影,只看到女子那极为显眼的紫色运动服,此时正往山下跑去。
北野连忙跟了上去,对于女子并没有选择游客上山的青石台阶,而是在山间小路上奔驰的决定,北野刚开始也没有过多在意,一心只想追上两人。
直到北野沿着女子的踪迹,一路上磕磕绊绊,差点被树枝绊倒过后,北野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北野停下脚,将目光投至离自己几米远的台阶上,又回头瞧了瞧脚下的石栎,痛定思痛,做下了一个伟大的决定。
“要不......走楼梯?”
沿着青石阶梯,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树木如走马灯般向后退去,天空略带黑暗,乌云尚未散去,四周弥漫着静谧的气息。
女子追大汉,北野追女子。三人就以这么一种畸形的关系追逐着。
片刻过后,北野跟着女子跑到了一空旷的荒野处。
荒野处似乎在山的另一侧,一般的游客怕是也找不到这里,如果不是女子引着,北野说不定会迷路在这盘曲的山间小路上。
北野撑着膝盖,弯下腰,喘着粗气,真不知道那女子是怎么跑下来的。
北野扯着衣领,缓步向前走去。
此时,荒野的中间处,只站着那名女子,不见大汉的踪影。
女子手里拿着那个裹着白布的物体,一只手握住把柄,用警惕的目光环顾四周,随时都可以给出致命一击。
荒野地上都长满了枯黄的杂草,轻风吹过时,杂草就如芦苇般左右摇荡。
荒野的最中央处矗立着一块石板墓碑,墓碑周围却没有横生的杂草,表面残留着断裂的树枝。
看样子这座墓碑已经修成许久了,那些断裂的树枝应当就是地上生长出来的,如铁笼般困住这座墓碑,只不过最近几天树枝被人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