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斯”的声音，让姬瑶背后寒毛直立。

她转过身，三步开外，一个身量瘦小，颈上盘蛇的女人冷冷看着她，“白沙城里的人，要么富可敌国，要么身手绝世……你一个狼狈的小雏妓，做不到一步登天，就在这里泼妇骂街……卖身不丢人，输不起，可就太跌份了……”

“你胡说什么！”堂堂皇女接二连三地被羞辱，姬瑶上前，抬手就要给女人一巴掌。

女人不闪不躲，赤环蛇淬着剧毒扑上去，直咬向姬瑶的脖颈。

“还是这样……”老乞丐摇摇头。

即便毒蛇咬中姬瑶，这道巴掌也是免不了的。

“够了！”清禾握住姬瑶的手腕，刀背把赤环蛇拍在地上，那蛇出师不利，灰溜溜钻进女人裤脚里。

“她今日受的委屈够多了，何必再伤口上撒盐……”清禾看着瘦小的女人，她不过三十岁的年纪，锥子脸，眼睛狭长似狐，凌厉又带着风情。

“受了委屈，就报复回来，没那个本事就咽下去……在这里像个纸皮老虎一样叫嚣，老娘可不惯着……”毒蛇女双手抱胸，没好气道。

“你要是没人惯着，也活不到今天……祝礼，把人带走……”清禾冷静道。

“哦……”祝礼扶着摇摇欲坠的姬瑶，“我带你去药馆。”

姬瑶知道自己刚才命悬一线，此时整个人有些恍惚，祝礼说什么，就乖乖跟着做。

“什么时候，一个不入流的低阶修士，也敢拦我的路了……”毒蛇女乔婉挡住清禾的去路，身上散发出中阶修士的威压，通幽中境的高手。

清禾面色不变，“我是为你好，赶狗入穷巷，必遭反噬。何况她真死了，白沙城也保不了你……”

“阿乔……”三楼的窗子打开，一个容颜姝色的女人裹着绛紫的长纱，坐在窗边，勾了勾手，“上来。”

“算你们走运。”乔婉收回灵力，快步进入百花楼。

身后的老乞丐见状，一骨碌爬起来往里跑，被看门打手拦下，“你个老乞丐又想偷偷进百花楼……”

“那城主叫我呢……”老乞丐指指头顶，笑嘻嘻道。

“那是叫你么……”打手都气笑了，“滚！”

说完手一推搡，老乞丐连连后退，从台阶上滚了下去，他踉踉跄跄起身，揉揉屁股，冲着打手啐道，“狗眼看人低……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就你这身板能活几年？是我先后悔，还是你先入土……老东西……”打手肆意嘲讽着。

清禾、祁宴走进医馆，姬瑶已经疼晕过去，眼角还带着泪痕。她的手指死死掐着祝礼，即便隔着衣服，也能猜到胳膊上已经青紫一片。祝礼坐在榻边，眼睛周围有隐约的红色勒痕，见了两人，神色轻松地摇摇头。

情况不坏。

环顾四周，隔壁的药房里，一个男人吸引了清禾的目光。

那男人穿着一身灰色袍子，表面看着普通，然而脚上的靴子和露出的里衬，都是上好的锦缎，那男人长了一张老鼠一样的脸，尖嘴猴腮，拿药的功夫滴溜溜的眼睛左右摇晃，看起来鬼鬼祟祟。

“这是您的药，拿好……”女大夫递过去。

男人手指敏捷地勾过药线，脚底抹油一样溜了。

“白沙城很多人都是这个样子，”女大夫走过来，手背摸一摸姬瑶的额头，还没有发热，“贪婪又胆小，做了坏事又不像那些江洋大盗一样吃得好睡得香，几十年如一日地折磨自己……偏又舍不得那些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