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去世得早,脑中风。
那年阮怜玉刚生下余靖不久,接到电话,余华森带着余伊急急忙忙回家,见了爷爷最后一面。
回光返照,爷爷拉着余伊的手,一个劲地说,我娃儿可怜。
余华森回来得匆忙,也生疏,爷爷的后事是叶芸操办的。
知道叶芸仍旧在照看二老,余华森心中感激,也心有惭愧。
余伊还记得,那次回京,阮怜玉发了好大一通火,说余家只认叶芸不认她,不把她当人看。
本就看不上塘村的阮怜玉,从此有了不去的完美理由。
不仅她不去,还不允许余靖去。
过了三年,奶奶外出时不慎摔跤,摔碎了盆骨。
当时没死,但受尽了折磨。
余华森只打钱,不见人。
叶芸没日没夜地照顾了老太太三个多月,吃喝睡都守在床边。
老太太天天念叨余靖,孙子三岁,连面都没见过。
那年的暑假,余伊一放假就回了老家,叫奶奶,奶奶已经不回应了。
弥留之际,奶奶拉着余伊的手,一个劲地哭。
余伊也哭,她知道,奶奶是不放心她,也遗憾见不到孙子。
奶奶终究没有熬过那个炎热的暑假。
那时候,塘村确实落后,别说阮怜玉,余华森也看不上,更不会惦记老家那点芝麻大的家产。
破旧的房子,几亩闲田,不值钱。
谁知,当年你瞧不上的农村,如今不仅让你刮目相看,还让你高攀不上。
余氏只剩下一个空壳,阮怜玉费尽心思最后也只捞了四百多万。
而农村一拆迁,各种费用加一起,一千多万。
岂能让阮怜玉不眼红?
京城今天晴朗,无云,无霾,天色是透亮的。
余伊积压在内心最深处的怨恨,终于得见天日,“阮怜玉,被别人破坏家庭的滋味很难受吧?你当年也毁了别人的家庭,你记得吧?!这就叫现世报,往后还有许多年,你都要活在报应当中。”
阮怜玉被彻底激怒,装疯成了真疯,她突然扑过去,谁挡打谁,商盛被她打了好几下。
保镖见状,立刻将人按住。
但商盛还是受伤了。
他护着余伊,没护自己,下巴被阮怜玉的指甲划伤,立刻肿起一道红痕,深处还流了血。
阮怜玉被按在地上,余伊一个箭步上前,替商盛还给她两个响响亮亮的耳光。
“啊!啊!……”阮怜玉痛喊出声,边挣扎边大骂,“你敢打我?……你们……你们仗着人多……”
“对,我就仗着人多!”余伊打断她的话,“阮怜玉,拿你该拿的,没人会说,但拿你不该拿的,你得看看自己是否够资格。今天的我,不是从前的我,不再是任你欺凌的小丫头,你敢打我丈夫,我当场奉还,你敢去惹我母亲,我加倍奉还!你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资格跟我斗!!!”
此时,余伊冲在前面,像发怒的狮子,凶狠地逼退来犯者,誓死也要守护自己的领地。
“你……你……”阮怜玉还想辩驳,“我要去告你……”
这时,旁边有人发声,“当三者被三,该啊。”
“破坏别人家庭,还是个恶后妈,还吸血,这种人也配得到尊重?”
“你要告谁?”一道粗犷的男人声突兀响起,“阮怜玉,你可算回京了!”
被限制住的阮怜玉转头一看,瞳孔震颤。
是周畅。
一百八十万的债主。
另外还有郭总、陈总、方总,都在周畅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