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实厚实的肩膀让少爷坐得好舒服。他看了两轮，他学着拍掌欢叫着，兴奋的样子就像他自己在参赛。

等到了比赛到了最后一轮，大家都无比的期待。

五个选手已经站好，站在一条长竹排上，准备听铜锣一敲，就一跃入水。

正当发令者举起锤准备敲下去时，一位选手突然一捂肚子说痛得不行了，就退出了比赛。

按比赛规则，不服者可以补空缺。

大赛组织者高声地叫：“有没有人补上？第一次！”说完等了一下，锤子一敲，铜锣咣的响了一声。

大家都知道，最后一轮的都是高手。有人家怂恿自己的小孩出来，小孩都把头缩了回去，就听到小声地骂：“不长胆的东西。”

大赛组织者又高声地叫：“有没有人补上？第二次！”说完，又等了一下就敲响了铜锣。

“有没有人……补上？第三次！”说完，他高举着锤，准备敲下去。

大家都在静静地等待，但没有人回应。

“我！”突然，一把清亮的童声从丑实头上叫了出来。

由于他的声音极有穿透力，又坐在丑实的肩膀上高高举起手，一下子就被注意到了。

他们看到了少爷，一个皮肤白净如女孩，眼睛大而明亮并有一股咄咄逼人神气的少年。

哄的一声，人群笑开了。

“那不是俞少爷吗？”

“是啊，是那个病秧子。”

“对，对，那个死而复生的娃。”

“他？行吗？”

“不是开玩笑吧。”

“别信，肯定是少爷乱叫，闹着玩。”

在大家都议论纷纷的时候，少爷从丑实的肩膀滑了下来。他对丑实说：“叔，你去押注。”

丑实压根儿没想到，是少爷在叫。他跟少爷从婴儿到四五岁，从未见到少爷游水。更让他吃惊的是，少爷竟让他押注。他无法想像，少爷是一个怎样的小孩。

“呵……少爷，少爷不行，老爷不给。”丑实一伸手便抓住了少爷的衣服。

谁知少爷顺势将长衫一脱，鞋子一甩，扔给了丑实，挤过人群，跑去了竹排。

因为大家看到少爷皮光肉滑的，不可能会赢。选手中，有的明显比少爷身材高一截，手腿长。

只见俞少爷先下水感受一下，起来后挺腰站在刚才退赛的戊号位上，大家一看少爷的短裤又笑了。因为别的小孩都穿在大裤头，而少爷只穿一条贴身窄小的短裤。

“俞少爷，我看你的裤短窄小，俞家的布匹是不是被你爹送给丫环啦？”有人喊道。

人群哄的一声，又笑开怀了。

“肃静！肃静！肃静！比赛准备开始了！”大赛组织者敲了几声锣叫道。

“现在，我重申一下游术比赛规则。”组织者又扯着嗓子喊。

“本赛得冠军者奖100钱。规则有：甲，赛道以两竹排为间距，来回长三十余丈；乙，完成来回，首达始竹排者为胜；丙，游者不可越道绳，凡越者负；丁，赛者，不可扰邻，凡扰者负；戊，赛者，生死有命，自取其咎。”

赛规宣读完毕后，发令者一敲铜锣，就有四位少年一跃入水，只有俞少爷还在扭扭腰扭扭手脚腕，一点都不急于下水。

“俞少爷，怎么怕了？怕了赶快回家找妈吧。”有人又高声气少爷。

人群再次笑声涌起。

人群笑声刚起，少爷便纵身一跃，竟然无声入水。

姿势优美，引来众人不禁喝彩叫好。

只见少爷在两条红绳间赛道上，像一条灵活的小鱼儿，挥动着双手，俯卧在水中，左手右手，又右手左手，他左右手均衡用力，始终让身体在水里保持着一个流线型，两肩配合划水交替滚动，两手相继出水后经空中向前摆臂，两腿则交替打水，形成一个连贯的加速过程。

丑实看得两眼发呆，后来，就不住拍掌叫好。

前半程，少爷是落后者，而后半程，有两个在前段发力过猛的少年渐渐慢了下来，少爷则一游而过。最前面的两个，正奋力前游。

岸上男男女女老老少秒，发了疯似的鼓掌、喝彩和吹口哨，好一片热闹景象。

少爷是在众人喝彩声中首达始竹排，他触排抬起头时，对着丑实笑了，笑得阳光一般灿烂。而他的稀疏的黄毛头发紧贴着头皮，闪着亮光。

回去的时候，丑实仍旧把少爷高举在肩膀上，他腰间的口袋里装着沉甸甸的铜钱，将着后面跟着一大群少年粉丝。

丑实问少爷：“少爷，你什么时候学会游术的？”

“我也不知道。”少爷故意卖关子。

其实，他知道自己在重生前被妈妈送到体校，有教练对他进行过专业训练的。什么蛙泳、自由泳、蝶泳和仰泳，他都会。其实，他不敢肯定，现在是否还会游泳。当他一接触到水时，身体就好像有一股电流迅速传到各个部位，瞬间便恢复了肌肉记忆。

“呵……少爷，你的游术这么好，我从未见过这种游术，你可得教教丑叔啊！”

“没问题。”

后面的那群少年也听到了，都围过来，抬着头，带着恳求的语气，睁大眼睛，跟少爷说：“少爷，也教教我吧。”

“少爷，我也学。”

“教你们？”少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然后，少年眨了眨眼睛，说：“教你们可以，但，你们得付钱，一次一个铜钱。”

“我愿意。”这个说。

“我也愿意。”那个说。

“还有，我会很多种游术，你们得准备多点铜钱。”少年又说。

“我爸有金子，我可以付金子。”说话的是金白条的儿子。

“我爸有银子。”酒楼曲老板的儿子说。

“叔，停一下。”少爷突然叫停下来。

丑实停住脚步。

“还有，你们想学，现在就得叫我做教练。”少爷对着那群少年说。

“什么是教练？”一个少年问。

“教练就是师傅。”

“我们听少爷的。”少年们应道，然后，一起向着少爷行了一个鞠躬礼，齐声叫拜见教练。

有一个少年问：“现在拜师，教练要不要收礼？”

少年说：“现在暂时不收，先记着帐。”

少年们点点头。

“现在，教练就开始训练你们的动作。”

“好！”大家都异口同声。

“先排好队，前后各两列，我和叔在中间，行走时，要抬头，有点气势。”

大家都依照教练的话做了。

少年威风十足地坐在丑实的肩膀上。

少年队伍倒也整齐，有模有样的，像权贵出巡，引来旁边的大人都纷纷注目笑看。

“呵……少爷，你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会游术？”当丑实听到那些口袋里的铜钱叮叮当当时，又好奇地问少爷。

“我也不知道。”没人注意到，此时的少爷有狡黠的笑容。

“老爷教过？”

“没有。”

“那你怎么会？”

“我一出娘胎就会。”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