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愁眉深锁,看向海公子:“如果,他被擒,你要我继续一批一批地投入暗卫,填入这无底洞吗?”
海公子黯然,无力反驳。
韩牧钊正襟危坐地看着他:“从云,你一定知道,我已经暗做打算。之所以没有动手,一方面,我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减少伤亡;另一方面,就是在等你名正言顺地离开。五月十二,是陛下的生辰。四月份,我会派你去海外采办礼物。”
海公子一听此言,瞬间凄冷地看向他。
他继续说道:“身份核实无误后,我会告诉方永个中危险,届时,你带他一起走。”
海公子看看他,微垂下头,低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韩牧钊冷酷地回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此时,他毫不隐瞒。
海公子抬起头,看着牧钊的决绝,他也下了决心。他言道:“你调查左谦霖、纪则、许义,一定缺人手,我负责一路。”
既然牧钊不会改变决定,那么,他便与牧钊共进退。
“我们已经锁定左谦霖。刘家兄弟从未亲临过纪府,他们和纪则只会在外面酒楼聚谈。许义,因为不学无术,经常被其父亲关在家中,刘晟远也很少拜望岳丈。而刘晟翾则与左谦霖关系甚笃,甚至经常去左家夜宿,所以,想引出刘家人,左谦霖是最合适的人选。”韩牧钊冷冽地、清楚地悉数道明。
海公子知道,牧钊的计划已进行到了最后的一跃冲锋。
左谦霖,侍卫亲军马军司都指挥使——牧钊是打算在左家火拼了!
海公子沉静的言道:“牧钊,虽然当初我是为了服役八年而来。但是,在大人身边、在你身边,我获得了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快乐。
“是你们教会了我男子汉的勇往直前;是你们教会了我父子兄弟的相互守望。你们教会了我这些,现在却要让我放下?!”
他深吸一口气:“虽然我没有你与大人那样的父子情深,但是,眼看着铁骨铮铮的严师倒下,我的内心不需要平复吗?!”
他有些语塞。
半晌,他又凝聚起力气开口道:“一开始,无论你打算如何报仇,我只想保你周全。但是,既然你现在心意已决,就让我们兄弟并肩作战,痛快地迎刃争锋吧!”
面对海公子的同仇敌恺,韩牧钊仍然静肃无动。
他坚持道:“从云,你和我不同。我无亲无故,孑然一身。你不得不为你的家人着想。男子汉可以勇字当先,但是,不能以亲人的眼泪为代价。如果我有亲人有牵挂,我不会这么一意孤行。”
他不容反驳地定言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讨论这个问题。四月份,我将消息透露出去之后,你便出发。”
海公子真想冲到刘家,抓着刘家三父子一决高下,一泄愤恨。但是,他却只能静静地坐着,直至夜幕笼罩的书房之中,铺满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