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人,不必了。在这里会打扰大人,而且,暗室也安静。”
“好吧,午膳时我们再见。”
方铭薰施礼告退,在走入暗道时,他看到堆在书柜旁的刑具,顿了一下,不过,很快,他便消失在暗道入口。
韩牧钊和海公子目送着他离开,都感觉到,今日的他有些奇怪,完全没有昨日的精神。
此时,耿岳已查探完毕,从暗道中走上来,向韩牧钊汇报:“大人,茂葳刚刚送来这几日打探到的消息。刘府、禁军的防卫已恢复戒严。皇城司调动的人马增多。”
海公子道:“看来,刘家知道守株待兔的方法抓不到兔子,要换新的阵法了。”
耿岳继续道:“刘家果然派人追查了门前烟雾爆竹的来源,但没有收获,只能放弃。此外,解忧司、诚法堂这些暗杀组织是以前曾经出现过的,但现在已经没有了踪迹。江湖上另兴起一个代号为‘七杀’的杀手,专门收取高额钱款,替人索命,不知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
“‘诚法堂’、‘七杀’?都没有听说过。”海公子言道。
耿岳回道:“诚法堂出现的时间不长,估计规模不大。名字取自‘虔诚缘法’,可能讲些道义。七杀只在近半年做了两三桩大案,刚有些名头。”
韩牧钊点点头:“让冰狐研究一下七杀的行动规律,看看与刺客有何关系。但是,不必涉险,确定对我们的行动没有阻碍即可。”
“是。”
“左家查得如何?”
“左谦霖自从有了幼子,家里生活按部就班,甚少变化。”
“好,左家不能有差池。这个局,他这个源头是关键。”
“是。还有,昨晚已运了三车土石,照这样的速度,四月前可以累积足够的数量。”
“注意承誉客栈的运送不能走露风声,宁可少运,只封闭两端。”
“是!”
耿岳领命,退出了书房。
海公子深叹一口气:“你要封闭暗道?”
“是,”韩牧钊知道那是海公子的心血,凝重地言道,“如果韩宅沦陷,可以避免留下线索。”
海公子沉默无语。
夜,慢慢地侵袭而来,好像驱赶着人们不得不走向黑暗。
原本室外已经暗沉,方铭薰在这暗室之内,却没有点燃蜡烛,眼前是一片漆黑。
可以在这里结束了。
韩铮,无论他之前多么遵循正义;今日,被仇恨摧毁的他,已经融入了敌人的世界,学会了敌人一般的厮杀。
父亲,我理解您了,无论一个人多么坚持、多么坚定、多么坚强,他也没有办法避开阴狠带给他的伤害,他也没有办法抵御邪恶对他意志的摧残,他更没有办法改变这种猖狂的黑暗。
离开这黑暗的人世,对于父亲、对于我,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想必是最好的选择。
这便是您冥冥之中给我的释答、给我指引的团聚之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