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芮萱低首道:“我想进去看看二少爷。”
今日,刘晟翾将宝珠交给了她,便再未见踪影。晚膳时,婆婆提起晟翾在受罚不能用膳,原因便是为她冒险夺彩。
她心中过意不去,便前来送些吃食。
两名家奴相视看了看,以前,夫人亲自来送饭,没人敢阻拦。现在,二少爷成亲了,换了二少夫人前来,是否应该阻拦?两人都拿不定主意。
王芮萱见他们如此犹豫,便接过宁香手中的食盒,大着胆子径直走了过去。
两个家奴也不出声,为她推开了房门。
进入练功房,她惊奇地看到,捆着厚棉袍的刘晟翾正在呼呼生风地挥洒着拳脚,满头的汗水就像小溪一样流淌。
刘晟翾看到芮萱来探视,喜出望外地向她跑来。
当看到她眼中的惊奇,他一边拿过食盒,一边拍着棉袍笑着解释道:“这是我们家的家法,练功练到湿透这棉袍为止。”
“哦。”王芮萱低下头,“那么,我不打扰你了。”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刘晟翾忙拉住她:“不打扰,我正要休息呢。”
王芮萱急收回自己的手腕,涨红了脸。
刘晟翾不好意思地松开自己的手。
他尴尬地笑笑,举起手中的食盒,问道:“你给我带了什么珍馐美味?”
王芮萱伸手打开食盒最上面的盒盖,刘晟翾一看,是他爱吃的七宝棋子。
他看看周围,没有可以利用的台、座,于是,索性将食盒放在地上,自己席地而坐,拿出了那碗棋子面和旁边的筷子。
王芮萱手中拿着盒盖,见没有地方可以放,也蹲了下来,将盒盖放在地上。
然后,她拿起上一层食盒,露出下一层。
刘晟翾已吃了一口面,又看向下一层食盒,只见其上放着两个橙子。
他深吸一口气:“嗯——”他猜道,“是‘酒橙酿蟹’!”
王芮萱拉着橙子枝叶提起橙子顶盖,顿时酒香、橙香四溢,只见挖空的橙子内呈现出橙汁、蟹黄、蟹油浸蒸的晶莹蟹肉,让人垂涎欲滴。
刘晟翾看看手上的碗和筷子,叹道:“真想吃上一口啊!”
王芮萱明眸轻抬,也看看他手上的碗和筷子。然后,她低下头,拿起橙子旁边的汤勺,舀出一勺。
刘晟翾看着汤勺送了过来,刚想张开口接住,王芮萱却将蟹肉,放在了他擎着的碗里。
刘晟翾又尴尬地笑笑,将托着蟹肉的那片棋子面拔到嘴里,狼吞虎咽地吃下后,赞道:“真香!”
王芮萱又舀了一勺。
刘晟翾这次并没有再急着吃下,他夹起一块蟹肉,感慨道:“这样地生活,太幸福了!”他笑看着王芮萱,问了一句,“我们一直这样下去,好吗?”
王芮萱用勺子轻柔地舀着,轻柔地点了点头。
刘晟翾欣喜地看着她,放下了筷子上的蟹肉,近前一些,凑趣地问道,“芮萱,那颗珍珠漂亮吗?喜欢吗?”
王芮萱抬起头,又为他舀上一勺,沉静地回道:“很漂亮,谢谢。不过,”她轻叹道,“很危险。”
刘晟翾轻笑一声:“因为,你喜欢勇敢的人。”
王芮萱低下头,她回忆起筑场上远射她的花球时,陛下那坚毅的面庞、那优雅的英姿、那绽放的温柔。她没有回应刘晟翾,因为无法回应。
刘晟翾见她思绪神离,知道她想起了陛下。
他也低下了头,搅了搅碗中的面,但又索性将碗筷放在了地上。
他看向王芮萱,又笑着问道:“芮萱,你希望你的夫君是怎样的人物?”
王芮萱抬起头看看他,想到他今日夺彩挟势汹汹、不可阻挡,又想到他对待父母、对待太后恃宠骄纵,她不知道,如果他对自己失去了兴趣,恢复了本来面貌,还会不会如此这般委曲求全、温言软语。
她暗中叹息着低下头,轻声回道:“随意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