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老者正襟危坐，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盯住李源。

小洛站在一边忙着沏茶，两侧弟子只是闭眼打坐。

“师傅。”李源扬起头来，笔挺而立，不紧不慢道。

“这钱并不是偷的，而是弟子光明正大干活所得，你若不信，可以去找县里的刘易刘大人问。”

老者面无表情，看向李源身后树上的鸟雀。

“师傅，我想问你，你说，你不收不是君子的人，这话对么？”

“正对。”老者答道。

“那我问你，师傅你自己……可是君子？”

李源一脸诚恳问道。

此话一出，地上打坐的几位弟子纷纷偷偷睁眼偷瞄李源。

老者猛吸一口气，沉吟道，“我陈凡自认为自己算得上君子。”

“拜入我门下的弟子，如若行欺男霸女，坑蒙拐骗之事，我全都逐出门外。”

“若是纨绔子弟，心思不正，我也不会让他踏进这个门。”

李源凝神静气，“弟子以为，真正的君子应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此话一出，名叫小洛的少女一脸迷茫，愣是陈凡也呆滞片刻，眼神不住的移向李源。

“如今乱世，我出身卑微，只求习武健体以自保，不取他人一毫，不损他人一利。”

“师傅你武功大成，开设武馆，授人以武功，难道不知入门拜师的花费就赶走了多少人嘛？”

“穷苦之人没有武功更难活命，难道师傅兼济天下了吗？你敢说自己是君子嘛？”

饶是陈凡镇定如常，有着端正的气度，脸色也变了几分。

小洛额头已经微微的见汗，大声呵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啊！那我问你，你难道就是君子了吗？你武功大成之后就会教天下所有穷困之人的武功？”

李源微笑道，“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君子。”

“我只是个心存善念的普通人，要是有人遭了难，而自己肯定不会陷进去，能帮我自然就帮了。”

李源恭恭敬敬，礼数上挑不出半点毛病。

小洛嘴上说不过，“师傅，你莫听他胡言乱语，这人巧舌如簧，讲话偏颇，难道您还能不要银子，白教武功不成？”

“不对。”李源反驳道，“如今天下的百姓，尽在水深火热之中，如果师傅要非得当君子，教武功可不成，应提三尺剑……”

轰！

陈凡一手拍碎香案，暴跳而起，食指指着李源怒笑道，“好小子，你可真是给我挂上了天大的包袱！”

小洛和其他弟子全都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李源气定神闲，心底已经大概摸清了他，这种人不太可能为难自己。

“弟子只是想说说自己的拙见。”

“伶牙俐齿。”

陈凡丢下一句话，双手背负，直接走了。

“这算个怎么回事啊……”

李源心里暗暗揣摩着。

“跟我来吧。”

一群弟子中，一个光头弟子，身着白袍，站起身来道。

小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解道，“易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收他为徒弟嘛？”

易师兄长叹一口气道，“你这傻丫头，李师弟一口一个师傅，你可见师傅反驳不受？”

小洛摆动着手指头，“是这样的吗……那收他多少钱好啊？”

易师兄摇头，不再理睬她，看向李源，“快走吧。”

李源应下，跟着易师兄穿过正堂，来到后院。

“我叫易林，你叫我易师兄就行了。”

李源点头，“易师兄。”

“你倒是语出惊人，小时候读过书？”易林道。

“确实读过一些书，有些自己的见解，让师兄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