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这几道菜只点了一份，您可以确认一下。”

哪知服务生指了指程瑞，解释道：“是那位先生点的，说等下厨房做好直接打包给您。”

陈宛如还纳闷儿他怎么也爱吃这个，倒是没多想，痛快地记在了公司账上。

刚签完单就听见由远而近的一阵脚步声，她一回头就见程瑞不知什么时候把那件外套穿回了身上，想到那件衣服五分钟前还紧紧贴着自己的大腿，她有点不好意思。

感情上她早已不是一张白纸，这种程度的互动，肯定超过上司和下属范围了。

不过听小黛说她入职几年，从未听说过老板有性骚扰的传闻，她宁愿相信程瑞这骚操作只是风度使然。

陈宛如正想跟程瑞走，就看见个服务生小伙子着急忙慌递给她几个包装精美的食盒，她赶紧接下了。

要说这服务生也分三六九等，话虽难听，事实确实如此。

这家店的服务生早就接待惯了领导，饭局酒局上菜规矩不在话下，什么鱼头朝向，茶壶嘴儿冲谁，人家一看一个准儿，都猴精猴精的。

他们打眼儿一瞧就知道陈宛如是个干活儿的，就算她是个女士，今天这死沉死沉的餐盒也得交给她，领导面前还谈什么绅士风度？别看官场商场上这些男人一个个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儿，真到了那个位置上，架子大的很，就算你是他老婆，他该使唤你也得使唤你。

陈宛如倒是没有服务生这么多感触，身上这条裙子没有兜儿，她只能手里攥着发票，费劲地抱着餐盒跟着程瑞往停车场走。

表面和市领导寒暄着的男人注意力其实全在身后，不经意地一瞥便看见她被绷紧得塑料袋提手勒红的细白手腕，快速将领导送回车上后，程瑞长腿一迈，踏着那双红底皮鞋扭头跑了回去。

“你还能干点儿什么？”

骨节分明的大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不知无心还是有意，程瑞用掌心擦过她的手指，陈宛如仿佛被烫到了一样，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我还能记会议纪要。”陈宛如嘟囔着，松了松勒疼的手腕。

“......行，下午还要和硅谷连线，全英文会议，我看你水平怎么样。”

程瑞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衬衫袖子挽了上去，微爆青筋的手臂白得能看见皮肤下暗潮汹涌的血管，此刻两人就这么并排走向停车场，说不好谁是谁助理。

离着老远暗中吃瓜的几个服务生默默感叹，这姑娘还真挺有本事的哈......

陈宛如确实有点本事，满打满算她入职才几个月，现在就要给大老板做业务助理。要说她也确实是门外汉，到现在也就够呛知道“金融”这俩字怎么写，一想到下午的全英文会议她真是头疼得厉害，其实也不是她英文差，主要四六级水平直接做专业度这么高的同声传译，堪比小学生做高考题，确实难度拉满了。

可她也不敢说自己听不懂，手头又暂时没有什么用得上的科技设备，只得坐在副驾驶鬼鬼祟祟地求助场外同事。

“紧急求助！小黛！紧急求助！SOS！！！”

现在小黛可能也在午休，正好有空，回得贼快：

“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一会儿开会我听不懂咋办？咋记？咋整？”

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却迟迟没有发过来什么建设性的意见，眼看马上就要到了，她如临大敌，瞄了一眼身边专注开车的男人，咽了咽口水。

程瑞面上倒是挺正常，但其实陈宛如的小动作全被他看在眼里，心里暗自发笑，他倒也不想难为谁，就是单纯的坏心眼儿，想听她求求自己，再撒个娇什么的，兴许自己一高兴，随手写一个就完成任务了，反正今天就他俩，谁也不知道工作到底是谁完成的。

本以为陈宛如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敌菟丝花，没想到手无缚鸡之力是真，菟丝花倒还算冤枉了她，还挺有骨气的，看样子还真就打算自己硬写。

“我知道你急，但是你先别急！先录音，全场录，然后拍PPT，下来自己翻译，然后晚上让赵特助帮你看看改改，12点前发出去就行，我以前就这么干。”

职场上girls help girls没毛病。

“明天请你喝奶茶。（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