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罗斯紧绷的精神放松些许，没发现武器，只是略带疑惑的询问老者，“用钱收买？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老者舒了口气，衰老的身体连行走都有些困难。“王宫里的人，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早就死了，守在庄园的士兵一天到晚没个油水，他们还巴不得我多来几次呢。”

注意到克罗斯的警惕，老者抬了抬双手，示意克罗斯检查自己。

克罗斯没有得寸进尺，收回武器，看了眼还在警惕的鹤小姐，彻底放下心来。

“你想要什么？”老者率先发问。

“力量。”

“力量？”老者发出嗤笑，像是嘲笑克罗斯的痴心妄想。“力量谁不想要？我还想要不寄居在贵族身下，为所欲为的力量，认清楚，我只是一个苟延残喘的将死之人，不是万能许愿的神。”

“那问我做什么？”克罗斯很不满的反问道。

“提前打好招呼罢了，”老者说着，慢吞吞的向城堡内走去，“提前破灭你的幻想，你我的交易只能是我有什么，你得到什么，以防你我不愉快。”

“你不怕我鱼死网破？”

“你？”老者头歪了歪，“别逗了，现在你我的交易是合作的最优解，无论多加一个谁都会让事情出现变数，小子，认清现实。”

“不过，”老者深谙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的原则，咂了咂嘴道。“这次的交易物你也不会拒绝，一本暗地里流传的巫师基础手册，我想你很需要它。”

看着老者从衣袍里拿出的泛黄书稿，克罗斯沉默的接过，刚随意翻阅了一下，就被老者拍手打断。

“好了，现在开始你我的交易。”老者说着缓步走向楼梯，“不过我需要在重申一遍，我需要的不是腥臭的血液，是血液中蕴含的力量，巫师驱动咒术的力量。别想糊弄我。”

“在这放血不可以吗？”克罗斯接过老者递过来的放血杯，制止了老者上楼的脚步。

“可以，”老者顿了顿，“但是力量失去后你会陷入虚脱状态，只要你不介意在沙发上躺一晚上。”

“我无所谓，”克罗斯坐到沙发上，柔软的沙发因此塌陷出一块坑洼，同时瞥了一眼城堡外，没关的大门外鹤小姐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应对不测。

克罗斯审视手中的放血杯，骨质材质触摸起来质地冰凉，模样像是被中心掏空的大腿骨，表面沾染着洗不净的红色血渍，边缘处有两根露出的骨刺，像是毒蛇的尖牙。

克罗斯凝聚血液中蕴含的力量，集中在右臂，右手，最后是指尖一块。

手指轻点在放血杯的骨刺上，一阵微微的刺痛感传到大脑，指尖晶莹的血滴透着红润缓缓滴落。

一滴，两滴……

克罗斯像是被抽去筋骨，瞬间气力全消，无力的瘫软在沙发上。

困倦潮水般袭来，身体本能的想要靠休息来缓解力量缺失的疲惫，克罗斯只觉眼皮子像是灌满铅水，双眼不自觉的合闭。

老者取下放血杯时，克罗斯已经睡着了，很安静，毫无防备的摸样展露在老者面前。

老者临走时犹豫了许久，还是从怀中拿出一包粉末点燃，氤氲熏香蒸腾在屋内，老者颤颤巍巍的走到屋外，关门。

鹤小姐在老者离去后瞬间闯入屋内，挥舞着翅膀熄灭火种，吃力的将沙发中的克罗斯拖到床上，盖上被褥。

随后鹤小姐落到楼下，呆愣在粉末面前想了许久。

至于鹤小姐为什么不在老者放粉末的时候直接阻止，其实是克罗斯的嘱托，只要不是直接危害身体或生命，鹤小姐千万不要出现，毕竟这是克罗斯唯一的依靠了。

克罗斯也担心鹤小姐遇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