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是你的外公，你母亲是我的女儿啊！我……我来霜霖城就是为了见你的，你是我在世上最后的亲人了。”

雪凰还是觉得难以接受，这太突然了。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孩子，快进来坐，外面冷。”

雪凰默默的跟着他走进屋子，心里还一片混乱，直到老头把一杯热水端给她，然后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那是一张十分苍老的面容，刻满了岁月的沧桑，可雪凰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他和她的母亲确实有相像之处。

当时叛乱结束后，修建东林寺那段时日，雪凰查阅了很多关于荼蘼族的事情。

可惜记载不多，只知道母亲是最后一位圣女了，嫁给父皇之后就离开了。

巫谷的人也开始追寻新的生活，渐渐离开了故土。后来北渊灭国，荼蘼族也就没有了圣女传承，有的人害怕遭到北凌追杀，更是四散而去。

如今的巫谷，也就只有一些老人还在守着了。据说他们不再养蛊，而是过起了平常的生活。

记载中，没有提到雪凰母亲的父母，雪凰以为他们不在人世了，没想到她的外公竟还活在这世间。

记得她查到过一个名字，荼靡族的大长老名叫丹枫，是最后一任荼靡族圣女的父亲，可是他后来却不知所踪。

雪凰握着掌心滚烫的热水，与这老头面对面坐着，发现他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安放。

“您为什么要来见我？”

“你是我女儿唯一的血脉，也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了。这些年，我一直游走于世间，浑浑噩噩的活着，直到我听说北凌叛乱，北渊还有遗孤在世，我先是去了尚阳城，又听说你到了这里，便匆匆来见你。你和你娘，真的长得很像。”

“我只见过她的画像。”

“我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世事难料。”雪凰只能这样安慰他。

“孩子，你刚刚说你有事情要问我？”

雪凰点头，从袖中拿出了一个药瓶，里面正是噬心蛊的解药。

“你怎么会有这个？”

“我想知道，这个东西真的是剧毒之物吗？它不是克制情蛊的解药吗？”

“它的确能克制情蛊，是因为其中有一味关键的蛊，是用极寒之地的冰雪蟾蜍加上银丹草所养成的绝情蛊，可是那雪蟾蜍含有剧毒，用它克制情蛊，无异于饮鸩止渴。”

雪凰手里的杯子掉落在地上，她死死握住了双手，掌心被指甲划破却浑然不知。“如果长时间服用会如何？”

“短时间内看不出异常，因为冰雪蟾蜍的毒性被这药丸中的其他药材掩盖，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服用者用不了几年就会毒发身亡。”

“如果停药可还来得及？”

丹枫摇了摇头，“这剧毒会积聚在体内，最终会伤及肺腑，一朝毒发，便无力回天，服用者就算不被情蛊折磨至死，也活不了几年。”

雪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崩溃的跌坐在地上，手中鲜血淋漓。

怎么会这样？

她的眼中涌出泪水，模糊的眼前仿佛看到了顾清澜在对她笑。

为什么？她明明改变了结局，为什么没有办法改变顾清澜的命运？

他还是会死！

雪凰心中满是绝望，从没有像此刻这般觉得无能为力。

她不过是想让她爱的人好好的活下去，哪怕要用她的一生去交换。

可她用自己余生换来的，还是一场骗局。

墨云沉从来没有说过这些，他明明告诉她，只要她一直待在他身边，顾清澜就会平安快乐活下去。原来，他一直在骗她。

他根本就没想过放过顾清澜，这就是他不敢将解药配方交给她的原因！

丹枫看着她满手的鲜血，想扶她起来，却发现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孩子，你怎么了？到底是谁中了情蛊？”

雪凰再也绷不住，那些过往所有的委屈在此刻全部爆发，她再也控制不住的痛哭出声。

那哭声里满是悲伤和委屈，听着撕心裂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