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落的门,是闭合的。看到门,他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他走到自己房间,洗过澡后,用雪白的毛巾擦着头。一边走一边朝着韩雪落的房间瞟了一眼。
还是不放心,走到近前,用手轻轻一推,门自动开了。打开灯,床上整整齐齐,桌子上属于寒落雪的东西,不翼而飞。好像这个房间,从来没有人住过。
韩雪落轻易抹去自己的痕迹。宫贺愣了一会,他又回到自己的房间。过道里,几盆盆栽还在,腊梅,四季海棠,发财树,有的宫贺也搞不清楚。当时韩雪落买时,他还反对过。
他不知什么感觉,空落落的,不像,不舍,也不像。他承认自己很喜欢她,但从来没觉得,她可以做自己的妻子。除了林依纯,他还没有觉得谁更合适。直到付涵回国,他竟然有了明确的想法。
付涵是可以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女子,性情很温柔。商场上,杀伐果断,也不逊色于自己。他们之间,以前就有惺惺相惜的感觉。他这样想着,还是消除不了心中的失落。
他从酒窖里,拿出一瓶名贵的红酒,倒了一杯慢慢地喝着。他嫌屋内的灯太亮,只留下屋角的一盏。他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直到付涵的电话打过来。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手机挂掉的时候,他又习惯性地朝着一个方向看看,好像韩雪落还在静静地笑着,表情那么孤独,了然。
天刚蒙蒙亮,他就醒了。
洗漱完毕之后,他照样到游泳池游泳,然后才看看韩雪落没带走的花。
一连几天,韩雪落都没有任何消息,他也不主动联系,这应该是正常的。两个陌生人相处久了,都会产生些许的依赖,过一段时间应该就好了。
他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因为林依纯醉酒不省人事的时候,韩雪落衣不解带的看着。有几次他醒来,她还趴在床边。那时,他有过感动,也有过照顾她的冲动。
他知道自己是不理性的。两个南辕北辙的人,根本不了解解彼此,如何仅仅靠着好感,共度一生。他宫贺认定的女人,一定是独一无二的,必须是生死相依。他从不是半途而废的人。
如果韩雪落不走,两个人,也许还有可能。只是现在,他知道两个人已经错过了。
夜晚做梦,韩雪落又笑盈盈地走来,一身白衣,披着蓝色丝绸,长发过膝,飘拂,整个人仙气十足。不知为什么她一个人在草地上舞蹈,旁边有瀑布飞泉,她每一俯身,侧转,都显现身体的柔韧和灵动。
尤其纤纤细指,好像在分花拂柳。只是她没有看自己,她的目光投向别处。他似乎很想靠近,这时天空的云也像结了冰,一块一块散开,很僵硬。很像玻璃上的霜花。无论他如何努力,她都是远远的。
他有点着急,大喊一声,那白色的影子忽然不见,只有黑魆魆的山野,无声地压过来。从未有过如此荒诞,令人恐慌的梦境。他醒来之后,点了一支烟。
好久没吸烟了,他倚在床头,连续吸了两根,才默默地躺下。本来快好的身体,又有轻微的疼蔓延开来。
他本来可以打电话给沐晨询问她的情况,他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