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行素虽然没什么姿态,可是你还没问他就给出了回答,这不就压力倍增了吗?慕少主就不用说了,他不想听的事情,只用一句闭嘴作为终结。
相比之下,他反而更喜欢和桑衍交谈。
“我知道了。”桑衍下意识觉得这话题接下去,绝对是她理解不了的事情,于是果断的问道。“流央他们是做什么去了?”
“这个,不知道。”孟小楼摇了摇头,叹气道。“他们肯定也不会告诉我啊,不过好像没和行素在一起,行素在白楼,很忙,我们也不敢打扰。”
没和行素在一起?
桑衍眸子一眨,慕流央若是去查什么事情,方便的话肯定要拉着许行素一起,那人过目不忘能找到更多的蛛丝马迹。
好像也并没有和席故霜联系,那么就不是之前搜到的药剂相关的事情,和皇室无关,他们做什么去了?
还在思索之时,袖口突然有些微温度,她自袖中取出联络,看见其上印记想起,这是昨日秦似锦留下的联络,光芒闪烁,显然是对方想要通话。
“那我就先走了,学会那边还有事情。”孟小楼见桑衍有事,非常自觉打了个招呼,急匆匆穿过广场向着北门而去。
桑衍点头作为回应,她指尖轻点,绕开人流走入寂静的林荫。
“秦似锦。”对面是一如既往的开场白,并未多做寒暄,直言道。“桑衍小姐,关于那村落之事已经大抵清楚,若你有意……”
“你的人就在村落附近吗?”桑衍心道白狼差不多也能处理完禁林中的事情,左右无事他们二人去了解情况,夜间再去一探究竟。
“翎羽卫守在村外,若有想知道的事情向其询问即可。”秦似锦声音一顿,最终还是出言道。“桑衍小姐,还请万务小心。”
“多谢。”联络结束,桑衍正欲改换方向,突然感觉到身侧有人类气息,她转过身,听见身侧人以稚嫩童声说道。
“赫湉。”
十三四岁的少女只钗着一只短步摇,湖蓝裙摆料子华贵,一看便并非凡品,她双手抱着黑猫环过胸口,黑猫与她一模一样的绿眸盯着桑衍不放。
少女见她转向自己,手指紧了紧,惹得黑猫不自在的喵了一声,她虽声音年少,但语气却分毫没有失了大家气度。“我叫赫湉。”
……
城北总有这么一家客栈,也不知是不是做生意的,一年到头那大门没开过几次,大堂小的连个人也坐不下,恐怕楼上客房也只有一两间。
人亲自推门走进来想住宿,便会有个凭空出现的男人,脸上画着戏妆,站在柜台前也不言语,只管用奇怪眼神瞅着你。
这还有谁敢住在这儿?关于那男人的传闻倒是多得很,有人说是个干瘦老者,有人说是高个子青年,还有人说是肚子里长了嘴的妖怪。
这家客栈位置本也偏僻,这么一来,连带着那附近也冷清下来。
“半云萧把这儿弄得和有鬼似的,倒也不容易。”苏猗湖站在客栈不远处的树下,手指轻抚青蛇头颅,低笑道。“这么多年,你就没发现些?”
据周围住家的描述,半云萧这客栈在这儿起码有十年还多,虽说这十年倒是分毫动静也没有,但他肯定不止一次往来于慕城了。
“也许查过。”慕流央打量着外表十分简陋的二层小楼,楼上倒是有一圈悬窗,从半开的窗口望进去,空无一人。“那兄妹果然避出去了。”
他们虽然驻扎慕城,但也不敢在这边搞些明目张胆的事情,所以这客栈本身没什么问题,也不担心走进去踏入诡术之类的,反正主人已经离开。
只是……
“你知道那戏妆男人是什么人么?”慕流央走到苏猗湖身侧,距离挨得近了些,他俯身询问时候连气息都呼在苏猗湖耳边。
然后青蛇被突然砸在头顶的热气吓了一跳,猛地起身发出了嘶嘶威胁声,逼着慕流央退回礼貌的距离,惹得苏猗湖笑着将青蛇揽住。
她望向脸色并不好看,似乎在研究要如何把青蛇炖了做羹汤的慕流央,温声解释道。“那是彩奴,并非一人。”
“并非一人?”慕流央些微眯起眸子,每次出现在半云萧身侧的大多只是一个,但确实身姿语调都不相同。“他手下一只队伍是么?”
“正是,不过也不算他的,是半云家那位家主夫人一手创建的傀儡兵,自小便交给他防身用了。”苏猗湖眸子看向房门,许久才继续道。
“半云萧选择避开秦家,但是绝对会把彩奴留下来,你敲他正门逼他们出来就是了。”
秦旭一直在旁边听着,他本来对这女子是有些感兴趣,毕竟苏猗湖的传闻自席故霜那边说出来,就总变成了旖旎而暧昧的事情,只是原来……
原来又是个魔鬼。
这女人看似柔柔弱弱的一个大家小姐,讲话也好行事也好,温和有礼,某些天真和那副模样结合起来,令人忍不住去保护,直到听见她做出假设。
卸了四肢放在坛子里,一个绝望的灵魂是傀儡绝对少不了的。
她在慕流央面前也仍旧是处于强势主导的位置,二人的交流看得秦旭眼皮直跳,他无法抑制的想起慕家主对慕流央婚事的期待,又觉得自己若多嘴,肯定比谁死的都快。
秦旭多希望自己只是一只傀儡啊。
“秦旭,正门。”慕流央见他听着听着走了神,低声吩咐,见他一激灵清醒过来,这才继续道。“带着那几个人,找个理由叫他出来。”
“好。”
秦旭是只要能躲开这二人怎么都成,他打了个手势示意翎羽卫的几人从隐蔽处走出,一人主动上前,将客栈门敲得哐哐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