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她耳垂上细小的绒毛像是反着层柔和的光晕,陆居安把唇贴了上去。
“你!”杨仟仟挣开他,气哄哄地与他面对面。
陆居安装无辜,“想和你说话。”
“……快说。”杨仟仟要赶他出去。
陆居安一笑,“你特别喜欢你生气的样子。”
这话没法接。
杨仟仟忽然用食指顶上鼻尖,“我很丑,我是猪。”
“陆星昀回来,我会认真开始追你。”火力全开那种,之前的都属于润物细无声,结果水花都没溅起来一个,杨仟仟这种感情迟钝的女人,只能明着刚。但是他还没想好,要拉下老脸请教请教陆星昀。为了女人,面子算什么。
“我真的很丑。”杨仟仟把鼻孔翻出来对着陆居安。
像是在撒娇,陆居安拿下她的手,“鼻子不疼吗?”
“其实我是整容的。”杨仟仟说。
“你到底在想什么?”陆居安不解。
“你是喜欢我的脸,还是灵魂?”
这回换陆居安愣住,直觉告诉他要是回答不好,以后更艰难,“你很美,相比你的脸,我更喜欢你的灵魂。”
“如果我不长这样,比这丑很多”
陆居安打断她,“我也喜欢你。”
喜欢对于他来说,不是个频繁使用的词,今夜是第二次了。
“不是因为这张脸才喜欢你,是你的灵魂给这张脸以生动色彩。说实话,24年前,我没爱上你。”
爱,比喜欢更进一层。好久未从他嘴里蹦出“爱”这个字。
“24年前,你爱的是别人。”
杨仟仟自己都未发觉她眼中有一丝嫉妒。
“我现在爱的是你,以后也会是。”陆居安解释,他后来才发现和女人是解释不通的。她不听不听,说什么都不听,都是假的,骗我的,哄我的。
他说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愿意骗的人就是她,因为他害怕谎言戳穿,他会失去她。
“仟仟,有些人去世界各地去发现自己合适的归属地,而有些人把归属感系在一个人身上,你再次醒来之前,我以为我是第一种人,遇到你之后,我发现我不能免俗,我是第二种人。仟仟,你在哪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当初她问他吃晚饭有无,让厨房给他做一碗鸡蛋面的样子她拧陆星昀的耳朵的样子她看电视时哈哈大笑的样子发布会时光芒璀璨的样子那晚哭着跟她说,“陆居安,你不爱我的样子”,在身下潮红喘息的样子。
最温暖的是她给的,最心疼也是她给的,最快乐也是她给的。
把情感大部分归属在一个女人身上,对男人来说很不理智。他知道,
,这辈子都离不开她,每一天都想得到她,想与她生活在一起。
杨仟仟看着他的脸,这次没有逃避他认真的目光。从不会甜言蜜语的人,很认真地说我喜欢你,还怕你不相信,剖析我为什么喜欢你,是很令人动容的。
陆居安拉着她的手,把她送到床边,盖上被子,大床旁边空落落的,什么时候才能躺上去,前路漫漫啊,“早点睡。”
杨仟仟拉住他的手,陆居安心下一喜,是要我暖床了吗?
杨仟仟即使卸了妆也肤若凝脂,嘴唇好似含着两瓣樱。
她想想还是算了,不告诉他。如果他发现了就是有心,没发现他活该。
“出去记得关灯。”
“……”
林秘书连夜乘坐飞机抵达巴基斯坦,然后做轮船到了陆星昀所在的港口。一夜未眠,在船上吐了两次。
到了港口,正好是开工时间。
仓库堆着许许多多的大货箱,有七八个大吊车在活动。这个城市太小,下船还得经过露天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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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人的汗水也是咸腥的,许多民工背着比他们上半身体积还要大的货物,运上附近的小三轮车。
前面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肌肉线条完美,光着膀子,肩上扛着个土黄色麻袋。
“星昀?”
那个人身形一僵。
“星昀。”林秘书又喊了一声。
陆星昀快速把肩上的麻袋丢到车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逃走了。
林秘书在他身后追,“星昀,等等我。”如果是以前,她一定很快发现陆星昀是在要面子,怕被人看见,但她这次实在太想见到他了。
货物区七拐八拐,他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前面有人排队。
林秘书走过去,是一间公共厕所,这里气温高,臭味顺着风阵阵飘来。
而小王子正在穿着一身西服,衣冠楚楚地坐在公厕前的一张小桌子边卖票。他面无表情地用巴基斯坦话说,“两毛一个人,纸五毛一包,拉准点,拉完冲。”
他周围有五六只苍蝇嗡嗡地飞,他熟练地用苍蝇拍打死一只绿头苍蝇,在桌子上磕了磕。又重复,“两毛一个人,纸五毛一包,拉准点,拉完冲。”
就连单手收钱找零的动作也熟练到她看不清。
干一行爱一行,是小王子的座右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