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就说了,让儿臣这几日准备准备,动身去河南府。”
“可说有什么官职。”
提到这个,永璜却有些脸色尴尬,抽搐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
琅嬅了然,虽说不舍,但也知道孩子终究要放出去历练。
何况永璜从来不是个愿意屈居人下的孩子,此番历练,怕也是兴奋居多。
因此琅嬅只是叹气,让宫里的小宫女都出去,只留下心腹,想来是要给永璜交代些什么。
“既然没有官职,想必是皇上要让你以王爷的身份过去历练。”
“但你是还没有成年的郡王,本宫说难听些,皇上正当盛年,你必定会人微言轻。”
“永璜,这个中苦头,你可知晓。”
琅嬅单独留下永璜,便是要教他一些为官之道。
甚至是一些皇子必须学习的为政之道。
永璜愣了愣,他知道皇额娘是聪慧且十分有觉悟的女人,但不知道皇后居然也懂时政。
因此永璜的态度更恭敬了些,等着皇后继续往下说。
琅嬅稍稍顿了顿想了想其中的道理,看着永璜的眼睛谆谆教导。
“你额娘慧贤皇贵妃的母家,也就是高家,主事的高斌在黄河河提上治理水患,现如今是夏天,京城多旱。”
“但黄河一带并江淮一带多水灾,江淮一带有慎嫔的母家,也就是桂铎看着,黄河这边便是高斌在盯着。”
永璜在脑海中转了一圈揣度着皇帝的用意,然而琅嬅轻轻唤了他一声,显然是准备直接报答案,或者教永璜继续自己思考。
“如今高斌也算是年事已高,人也容易老糊涂。你额娘去后,高家的威势也不比从前,虽说还有些余威,但到底是没有从前威风了。”
“失权分权,历来是大臣们最胆寒的事情,也是最惶恐的事情。”
“高斌远在河南,又主事黄河治水,因此,皇上让你前往河南,一来,算是对高斌的安抚。”
“但二来,也是为了提醒高斌,以治水为己任,莫要枉生别的心思。”
永璜一概认认真真听着,只觉得琅嬅所讲比起师傅讲的,竟是要直白完整的多。
甚至觉悟也比师傅要高得多——大概是后宫妇人,更能体察圣意,知道常人不能知道的吧。
永璜正要道谢,但琅嬅的脸色突然松了些,她注视着永璜,脸上也是隐隐的期许。
“如若你能把这两件事情办好,归京有期不说,你皇阿玛也会对你另眼相看。”
“你这次去河南,千万不要懈怠,明白吗。”
永璜应了一声,立刻起身跪在琅嬅下首,对着她深深磕头;琅嬅赶紧让人把他扶起来。
“不必多礼,你也是本宫看着长大的,也是你额娘托付给本宫的,本宫当然要好好照顾你、”
“此去河南,万事小心,千万要顾及身体,莫要只一股脑奔前程,明白吗。”
永璜点点头,恭恭敬敬再次行礼,但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嬿婉,朝着琅嬅继续行礼道:
“皇额娘所说,儿臣尽明白了,只是儿臣也把嬿心和春蝉托付给皇额娘,望皇额娘成全。”
没等琅嬅问为什么,永璜抬头,眼里有些无奈的笑意。
“河南山高路远,儿臣此去又要顾及政事,许多事情怕是要吃苦头。”
“嬿心和春蝉是京城养大的姑娘,就不要跟着儿臣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