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虽然不在同一个班,好歹也是一个学校,尤溪的爹甚至还是凌寒的班主任,加上门对门这层甩也甩不掉的邻里关系,想要不熟都难。因为不同班,两人平时一起放学回家的日子倒也不算多,但三年下来,早上一块出门吵吵闹闹地晃到学校倒也成了个没有约定依然俗成了的惯例。
现现在正处于非常时期,其实大部分同学都会选择在家里吃好父母准备妥当的早饭再去上学,奈何他俩的家长上班都太早,顾不上弄早饭,俩小孩只能在上学路上随便解决。
曾几何时,从家到学校这短短十分钟的路程也是充斥着各色各样的早餐摊的,什么豆浆油条鸡蛋灌饼什锦饭团生煎锅贴粢饭糕……可谓是百家齐放,然而随着病毒传播的势头越来越猛,眼瞅着出摊的早餐点越来越少,最后竟只剩自家楼下那家山东煎饼摊,又孤独地守在原地,承包了凌寒和尤溪初中最后半个学期的早饭。从此以后,这俩人默契地再也没碰过山东煎饼,尽管时移世易,煎饼果子一度成为新晋网红的代名词。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了。
“大叔,两副全套,一个不要葱和香菜!”
摊饼的大叔头也不抬,舀了一勺面糊放在饼铛上,三下两下就抹了一个完美的圆,“知道知道,还和以前一样嘛!你自己找零。”
尤溪熟门熟路的把两个鸡蛋搁在空挡处,从口袋里掏了一个钢镚儿随意扔在搪瓷的饼干盒里,又从里面抠了两个一毛塞到校服口袋里,旁边的凌寒则是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个五角三个一毛,轻轻地放在了饼干盒里。山东煎饼虽是小本买卖,那也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一套煎饼果子加个鸡蛋再加副脆饼,一块两毛钱,自备鸡蛋的话就只要八毛。
凌寒抬头瞄了眼被口罩盖得严严实实的大叔,又瞄了眼旁边那个二百五,怀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白了他一眼,尤溪看在眼里,立马嘚瑟地冲她做了个鬼脸。
眼见着饼皮的颜色慢慢呈现出一种诱人的焦黄色,配上芝麻的香味,哪怕每天的早饭已经毫无新鲜感,却照样能勾起人的期待感。等到若干年后尤溪只连续吃了两个星期的可乐炸鸡就吃到崩溃想吐,他不免怀疑那段日日煎饼果子的时光难道只是自己的想象?还是小孩子的胃天生就有别于成年人的胃?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亲爱的同学们早呀!”
光听声音,凌寒就知道是七班的王思杰杰了。
在每个人的生命里,无一例外都会碰到大于等于一个胖子。尤溪遗传了父母的基因,从小到大就不知道长肉为何物,倒是凌寒,小时候还真有点珠圆玉润的潜力,好在发育晚的苗它照旧还是会发芽,于是,比同龄人发育晚一拍的凌寒终于在初二那年以一种后来居上的精神一发不可收的窜起了个儿,长势喜人,令人欣慰。因此,就有必要感谢一下王思杰同学持之以恒的维持住了体型维持住了风格,到底是守住了该胖得胖的指定配额。
王小胖同学的家在距离学院北街两条小马路的文海路上,和尤溪做了四年同班同学,关系非常铁,对了,凌寒搬家那天看到的那团肉肉的背影就是这只小胖子。
“哎呀,好香啊……”
“你少来,别告诉我你没吃过早饭。”尤溪瞥了眼王小胖直勾勾的眼神,有些鄙夷地说。
王小胖徒劳地抹了抹口罩,带着一丢丢不好意思说道:“我其实……有点没吃饱……”
“一杯牛奶、十个菜肉大馄饨、还有一个白煮蛋。”
尤溪、凌寒:“……”
王小胖挠了挠头,圆滚滚的脸上微微涨红,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之后开口道:“大叔,给我来一套不要脆饼!”
大叔头也没抬,小铲子在做好的煎饼中间划了一道,对折,装袋,边回他“不加脆饼可不好吃哦。”
“……行吧,那就加脆饼!”
尤溪、凌寒:“……”
“这份是不加香菜不加葱的,你俩的齐了。”
尤溪接过煎饼,向大叔道谢后和已经开吃的凌寒交汇了一下眼神,两人一路小跑就往学校的方向闪人了,剩下王小胖同学着急地在后面喊:“一起走啊!”
尤溪:“今天班主任抽查早自习,兄弟先撤了!”
“没义气的混蛋!”你班主任还不就是我班主任吗,我班主任不就是你妈吗,尤溪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王小胖忿忿不平的总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