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元转过身，走向电梯门口。

电梯楼层数很快开始下降。

路成看着他的完美生物面板，认为自己并不需要加入什么劳什子组织。

周升看着路成，然后端起公道杯，给他倒了一杯茶。

路成低下头，瞟了茶杯一眼，小巧的杯子里，带颜色的茶汤仿佛具有魔力，令人移不开目光。

他突然感觉自己……跟周升没什么好说的了。

路成心底原本有数个问题想要确认，在李真元出现之前，他完全没有想到周升会变成这样。

居然是跟外人一同隐瞒着他们。

周升见路成没有喝茶的意思，便皱了皱眉：“你要不要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虎鲸帮到头之后，虎鲸集团是我们的出路，在集团之后，选择一个立场，是我们必须要做的。”

他顿了顿：“因为，我们已经具有了足够的体量，现在我们额外员工有四位数，其中几百人还是虎鲸帮时期的老人，份量足够了，是时候考虑更上一层了。”

陆辛海视线在路成与周升之间不断移动，额头闷出一层冷汗，旋即问道：

“我要退避一下么？”

“不必了，”路成看了周升一眼，随即道：“老六，我们走。”

“这……”

陆辛海眉角跳了一下。

周升自己端起那杯茶喝了下去：“那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两人进入电梯门内，随着数字下降，陆辛海忍不住问道：

“李真元到底对帮主灌输了什么东西？帮主怎么会变成这样？”

路成蹙眉回忆。

周升是个有点花花公子的人，在社交舞台上老练、熟稔，懂得如何与各个部门的负责人打交道，背地里还有一堆关系，他怎么想都觉得有猫腻，今天算是看到点线索了。

以前的周升平易近人，绝不跟他们这些干部摆架子，变化的确有，但也没今天这么严重，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人怎么能有如此巨大的变化？

陆辛海莫名道：“周帮主以前还打算把位置转给大哥你，他不是想去国外过舒服日子么？怎么如今……”

路成打断道：“兄弟怎么样我们管不着，但拉他一把是我们的道义，那帮延续了近千年的顽固团伙，就是应该溺死在五十年前，历史无法埋葬他们，迟早也会有人埋葬他们。”

他只能觉得是李真元，对他灌输了什么东西。

“这帮人家大业大的，哪里是我们能比？”陆辛海也是感叹。

路成眯起眼睛，忽然笑了一声：“你啊，还是老思维，家大业大就不会找我们虎鲸帮了，更不会来拉拢我了。”

陆辛海怔了怔。

路成继续道：“真家大业大，你看天鹰联邦，这才是真的家大业大，他们有把我们放在眼中过么？”

陆辛海点了点头，却是这么个道理。

天鹰联邦的陆战队员，偶尔会酒后零元购，甚至猥亵当地妇女……很快陆辛海就感觉这例子不恰当，赶忙甩出脑外。

“那也就是说？”

“互相算计罢了，但我们没必要跟他们下棋，让他们自己下大棋去。”

十分钟后，路成是从电梯里下来，就找周莲借了辆车。

车子开到虎鲸集团左侧一公里位置，这边是沙影镇的老信号塔，钢铁骨架搭建出来一座二十多层楼高度的锥状建筑。

车子停在附近停车场，路成从上面下来，背着一个夸张的长方形背包，手里还提着个木盒子。

老旧的信号塔是几十年前的建筑了，八年前基站更新便淘汰废弃了，周围公路少有维护，地上满是堆积的灰尘，与一些奇怪的垃圾。

站在信号塔边上，路成佩戴上手套，就抓住掉漆的把手，开始往上爬。

他爬的不慢，但也不焦急，无多时便到了信号塔顶下，一个供人员驻留的休息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