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兄弟，快逃。”苦战之下，陆鸿扬说话已经十分艰难。

“小破荒，抛弃你的洁癖吧，”信使说“是时候运用黑暗的力量了。”

“我怕堕入邪道。”

“如果让你陆兄弟死在这里，才是邪道。”信使说。

没得选了。

袁破荒攥紧拳头，问信使：“我接受，怎么做？”

信使指着倒在地上的光头壮汉说：“这人修为不低，杀了他，你才有足够的力量用我的法术。”

该这么做吗？

袁破荒不爱恃强凌弱，对于没有抵抗能力的敌人，尤其是修仙者，他感觉杀了很不光彩。

“就是这种人的存在，你要保护的人才罹难，”信使说“都杀了也不冤。”

这一刀下去，也许就要遁入魔道。

犹豫之际，袁破荒仿佛看到了大师兄的身影，隐隐约约的，他听到了大师兄对他说：

“除恶务尽。”

信使之刃，插在了光头壮汉的喉咙上。

黑色的灵脉蔓延了一段，信使见灵力够了，便教授袁破荒影遁术的口诀。袁破荒眼白上的血丝变得鲜红而粗壮，瞳孔更是被染成了纯黑色。眨眼之间，袁破荒的身体已经融入了暗影之中，消失不见。

陆鸿扬感觉自己要支撑不住了，杜双凄厉的寒冰剑锋不断朝他面门袭来，其他几个弟子从两侧、下边连续攻击，陆鸿扬的体力与灵力开始快速流失，只要稍微一个不小心他就会命丧当场。

这时，他从余光里瞥见，袁破荒不见了踪影，于是他大感宽慰，心想：“袁兄弟终究逃出去了，我死而无憾。”

陆鸿扬做事一贯只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正在他放松下来，准备迎接死亡的降临时，一道暗淡的黑影顺着天花板，从他眼前飘过，随后移动到地面，在一个冰河帮弟子的身后停住了。

袁破荒从黑影中钻出，向那个弟子举起了信使之刃。

皮肤绽开，肌肉破裂，骨骼粉碎。

信使之刃插入了那弟子的后颈，随后向上一路隔开了其后脑，那弟子瞬间献血喷溅，倒了下去。

袁破荒抢过那弟子的佩剑，将黑暗灵力附着在剑刃上，又割断了两个弟子的喉咙。

黑暗蔓延，力量绽放，信使觉醒。

杜双看待自己身边的弟子挨个倒下，腿上有些发软，向后跃去打算逃出地牢。袁破荒哪里肯给他这个机会，黑色的大剑直着劈下。杜双持剑格挡住了这一击，却发现身边又一个弟子被袁破荒左手掷出的信使之刃击中。

此时身边的弟子已经尽数死去，杜双沦落到了孤军奋战的境地。

攻守易形了。

陆鸿扬也趁机向杜双攻去，杜双横剑格挡之际，黑色的长剑又一次袭来。

这一击，折断了酷吏的宝剑。

袁破荒将黑暗灵力蓄在掌心，一掌击在杜双胸口。杜双的身体飞了出去，撞中墙壁后才停了下来。此时的他七窍流血，不断咳出黑色的血块，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杀了我吧。”杜双说。

“你还有救，”陆鸿扬说“和我们走吧，推翻李万通，为了百姓起事。”

“没得救了，”杜双摆摆手，对袁破荒说“袁兄弟，你还记得我们旗鱼村的村长吗，他待我像对待儿子那么好。我加入冰河帮后，就为了钱财杀了他全家。”

袁陆二人听到这话，感觉毛骨悚然。

杜双喘喘气，擦掉口鼻上的血迹，指着地牢对袁破荒续道：“我在这地牢里杀了许多人，大多是妇孺。我注定要下阿鼻地狱的，信使先生，来，送我一程吧。能死在你这样大人物的剑下，我也不留遗憾了。”

袁破荒看向陆鸿扬，只见白衣青年此时眼眶已经红了。陆鸿扬沉默片刻，向袁破荒点了点头。

黑色的长剑刺穿了杜双的胸口，这个地牢的管理者凝视袁破荒，微笑着断了气。

黑暗灵脉在袁破荒左臂继续蔓延，但袁破荒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地牢里，是死一般的寂静。